重光試著將神識沉入,順著霧氣尋到一處山間,閣樓高玄,這是——昆侖山。
琉璃閣外傳來一陣清冷悅耳的笑聲,塗山瀧正在琉璃閣內端著一盞茶,臉上滿是笑意,裡邊除了塗山瀧,還有劍闕的清辰子
重光緩緩走入,此間之人卻對他視而不見。
塗山瀧望著元重華一笑:“我知道你向來運道好,卻沒想到你運道能好成這樣,兵解轉世都能被人阻止,還……”
她停頓下來,四處觀望了片刻:“那位呢?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讓那位叫你大哥,還繼續留在你的修善齋修行的。”
“幾位遠道而來,不如先喝口水。”
元重華給二人上了一盞茶水,麵色疏朗,想來心情極好:“這大抵是因為重光言出必行吧。”
塗山瀧有些愁苦的搖了搖杯中水,歎到:“此番說到底也是我所托而起。闕兮一向膽大心細,隻是沒想到他這次膽子也忒大了些。”
她雖說得委婉,元重華倒也不以為意,隻給對方把茶水滿上:“過段時間,或許就不會再胡鬨了。”
塗山瀧苦笑:“希望吧。”
劍塚的清辰子看了元重華一眼,難得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這麼好一個苗子,還是先來的我劍塚,怎麼就讓你撿到了。”
元重華輕笑出聲,旋即輕咳一聲,按捺了笑意,正色道:“那大抵如道兄所言,元某一向運氣好。”
“氣運之祖的傳人,運氣還能不好?”
清辰子徑直飲儘杯中茶水,歎了口氣:“算了,總歸是無緣。說來你當時在天幕密境外兵解……”
元重華趕緊製止打斷,苦笑道:“我前幾日才說通了重光,那日的事情可不要再提了。”
這模樣,看得另兩個都不知說些什麼好。
清辰子搖頭:“你當真是……當日你何等氣魄。怎麼?如今知道後果了?”
喝完一杯茶,幾隻飛鳥恰好穿風入雲,自頂上飛過。
三人抬頭看去,但見一隻白鶴銜著一朵半開的蓮。
清辰子忽地將手中空了的杯擲了出去。
眼見杯就要將那花朵打下,誰知中途竟憑空殺出一滴水珠,先他一步,輕巧地點在那細軟的花莖上,將其打落。
“清辰子,你這可不地道。”
塗山瀧看了元重華一眼,隨即搖了搖手指:“不過大意了哦。”
元重華還未理解,便聞得一旁端坐的清辰子冷哼一聲,再一抬頭,一道不知何時飛出的劍光穿花而過,將落花穩穩地帶到白衣劍修手中。
塗山瀧搖頭:“清辰兄你這不解風情,辣手摧花的脾性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樣教我怎麼敢放心把族裡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交給你?”
清辰子眉頭一揚,轉頭看著她。
塗山瀧笑著從袖裡掏出兩本玉牒,交到他二人手上:“你們哥倆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量考量自己的私事了。”
“你看,我們青丘的姑娘,一個個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
她見元重華隨手合了玉碟,戲謔道:“哎呀,元宗主可是覺得不滿意?沒關係,我回去再問問我青丘裡……”
清辰子也合了玉牒,麵無表情道:“不需。”
“……”
塗山瀧一噎,旋即笑了:“唉,我青丘的男女可是最受歡迎的,你們兩個不解風情的。”
元重華一把將玉牒丟回:“山主何時喜歡開這等玩笑了。”
“說正經的,真不考慮下嗎?”塗山瀧重新坐起來,“收小姑娘回去當個徒弟什麼的也是可以的嘛。”
元重華臉色微沉:“山主說笑了。”
塗山瀧挑眉,定定看著他:“你如今怎麼就不說一心向道了呢?”
元重華:“……”
沉默良久,元重華苦笑:“真的這麼明顯?”
“豈止明顯,你當日那個樣子,隻要有眼睛都看出來了。”
清辰子搖頭,他是無心風月,不是不通人事,元重華在天幕密境外那模樣,他還能看不出。
不過,元重華心儀那位……真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元重華有些無奈:“沒辦法,事從權急,我當時顧不了那麼多。”
清辰子端著茶,突然開口:“那什麼時候請我們觀禮?”
元重華一僵:“……”
塗山瀧嘖嘖稱奇:“你在天幕密境外和剛才承認得不是很有膽魄的嗎?”
元重華有些尷尬,他喝了一口茶水:“我當時情急之下,也沒想到有今日。”
“元宗主你也有今天。”
“我當初就說過,元宗主你這樣油鹽不進的,說不得哪天遇上個厲害的就稀裡糊塗栽了,如今看來當真如此。”
塗山瀧笑著撇了他一眼:”那位可算是替我青丘狐族出了口氣。“
“行了,我們這一行過來不過是看老友,見你尚好,我和清辰子就不打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