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道劍光斬入海中,水靈被攔腰斬亂。”
仙界本已妖氣彌漫,此刻卻突然為之一清。
熬烈麵前懸著一滴色澤明淨的道水,有大法力在源源不斷灌注其中,北冥真水極緩慢地於他四麵遊走,隨著法力流轉起伏變化。
“終於來了。”他抬眸望著重光,咧嘴一笑,“你若不來,孤就送你一個死了的清均,雪你之恥。”
重光手上猛地用力,金光自手中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朝著那道水攻去:“多謝妖帝記掛。”
“記掛你,是應當的。”
熬烈抬頭仰望著高處的璀璨之光,北冥真水在他身側不斷鋪展蔓延,好似海渦:“仙帝不念孤助你歸位,孤卻念著劫難中的舊情。”
清濁二氣,金光與魔息之力在空中猛的碰撞,重光忽然目光一沉,一把泛著金光的劍自重光眉心飛出。
一點光華在他麵前如花盛放。
劍光乍然斬落,蓮華一般的劍氣一擁而上,千萬星辰璀璨如河漢。
重光驀地睜眼,眼間淩厲,將那點道水一劍斬碎,無邊水意陡然起了變化,沉寂下來。
“你竟真的在這麼短的時日重煉了天幕金劍。”
熬烈被迫退後幾步:“好,你那把劍煉好了,不如痛快的打一場,你我今日分個勝負!”
水色順著熬烈的戰甲漫開,他的身形在空中漸漸拉長,成為一道巨大的龍影。
重光同時出手,一道劍光隨心而出,一躍而起,向著那處疾馳而去。
“如你所願!”
妖魔之兵來不及反應,隻覺得有誰重重推了自己一把,整個人仿佛跌入刀山劍海。
他們在震耳欲聾的爆破聲中愕然抬頭,刺眼的劍光與龐大的靈機在剛才一瞬間炸開,幾乎連妖丹魔魂都難以幸免地支離破碎。
熬烈猝不及防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劍鳴,轉頭看去的那一瞬間,雪亮的劍光已經衝出水幕,逼至麵前。
世間隻有一個人的劍意可以這樣至精至純,犀利無雙,連光陰都要為之黯然。
“那就試上一試!”熬烈的龍身徒然泛出一股巨大魔息,此刻上古龍族之力與魔神之力融合,竟直直向重光飛去。
“你取了臭老頭的龍珠,若有本事,就連孤的也一並取了去。”
重光答得毋庸置疑:“好。”
龍身與魔氣在空中與劍光向抗,整個仙界都被震得搖搖欲墜。
大雨再無任何拘束地肆意而落,與狂卷而過的北冥真水交相呼應。
劍中的殺伐之意和心劍之力在空中與熬烈的龍身焦灼,巨龍抓住一道劍光,忍著爪子崩裂的劇痛撕開他:“金衍,你的劍何不再淩厲一些。”
重光持劍皺眉,妖族軀體強悍,魔族可蠱心神,如此一來,妖魔合並倒是棘手。
“你害孤失了一隻手和逆鱗,孤總要想法子討還。”那龍爪子突然靠近,“你的造化珠,是不是要償給孤?”
龍爪刺破胸膛,此刻重光手中劍光大盛,順著龍爪之前被崩裂的傷口刺入
熬烈睜大眼,唇角笑意凝定。
他錯愕到了極致,以至於忘了躲閃,隻能任憑那道劍光透體而過,猛地將其爪削落。
龍爪之處轟然粉碎,在消散時還維持著探取的姿勢,怔怔地仿佛想抓住什麼。
重光抽劍回首,退開幾步,傷口迅速愈合,他抬眸:“可惜你的妖軀還不夠結實。”
“哈……哈哈哈哈,好,好。”
熬烈抬手搭在眼前,忽地低低笑了起來。
被天幕金劍斬斷的軀體,本無再生之力。但此刻不少魔兵突然粉碎,在空中不斷重組化為龍軀體。
殘肢重組,那是魔之力,熬烈再次化為人形時眼已近血紅:“你既然不願將氣運與孤,那也無妨,現在人間已是孤囊中之物。”
他此時的魔紋開始蔓延到四周:“孤奈何不了你,但孤今日可以掐了仙界根基,那個小九尾現在怕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
“本座倒要看你,如何破局。”
黑霧迅速消失,熬烈退去,重光心下卻並未輕鬆幾分——以熬烈的心性,若要鬥法定是不會在此時退走。
如今他用凡間做餌退去,那便是已大受魔神的影響。
明知是他逃走的緩兵之計,若在任由他吞噬妖魔,不消幾日,之前的傷便能大好。但凡間是仙界之基,不可不顧。
重光回眸望著仙界上的二人,頷首道:“孤去人間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