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太子妃真是越來越放肆了……(2 / 2)

謝清和沒有覺得多委屈,上輩子她已經在委屈中度過了短短一生,如今重來一次,隻是覺得莫名好笑:“陳昭訓的手可是已經廢了?”

“放肆!”李宗宸沉著聲音低喝,跟初見時畫舫上那個玉樹淩風的翩翩公子完全判若兩人,“太醫如今還在陳昭訓那裡開藥方,他們說陳昭訓的手一夜間感染得厲害,這輩子怕是不能再拿重物了,你的心腸怎會變得如此歹毒?”

餘娘聞言,頹然跪在地上的身軀便抖得更加厲害了,她淚汪汪地舉著三指對天發誓:“求殿下明鑒,奴婢什麼都沒做過,待客用的茶也都是上好的明前碧螺春,太子妃更是全然不知情,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過啊!”

“敢做不敢認?”李宗宸輕蔑的低頭看她。

謝清和總算看明白了他鬨的這是哪一出。

被茶水燙過一下的手怎麼可能感染得如此厲害,分明是那些人看不慣她成日縮在這東宮裡不爭不搶,又仗著有李宗宸替她們撐腰,便覺得她謝清和好欺負。

她看了李宗宸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怒意。

“行了。”隻可惜謝清和不再為其所動,“從定國公府出來的人一向敢做敢認,做過了便是做過了,沒做過為何要認?我若是殿下,便會去找證據,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冤枉彆人。”

定國公如今尚未獲罪,在朝中威望極高,她不信李宗宸還敢再說什麼。

不出所料,李宗宸果然愣了愣,但不過片刻便回過神來。

他大怒,額角青筋乍現,麵上卻隻是眯了眯眼,“你彆以為有定國公撐腰孤就不敢廢了你,若是你今後再敢動孤身邊的人,便是拚了這儲位不要,孤也要奏請父皇廢了這樁婚事。”

謝清和像是聽到了一個真心好笑的笑話:“求之不得。”

李宗宸氣極拂袖而去,臨走前勒令餘娘帶著謝清和去陳昭訓那裡親自登門謝罪,餘娘跪在地上訥訥點頭,直到他走得人影都不見了也沒從地上站起來。

她顯然是被嚇到了,自太子和太子妃大婚過後,李宗宸第一次踏進這方小院,她原以為殿下終於回心轉意想起她們姑娘來了,卻不想竟是過來問罪的。

餘娘又開始哭了:“太子妃恕罪……奴婢承認燙昭訓那會兒的確是故意的,卻沒想到竟會這麼嚴重……”

謝清和其實也有點生氣,她疲憊地坐回到床上,滿不在乎地對餘娘揮了揮手,“她們也慣常對我的吃食做手腳,更何況咱們從不學她們使陰招,沒什麼大不了了,快起來吧。”

餘娘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若是殿下當真去陛下麵前告狀,太子妃……都是奴婢害了你。”

“無事,他現在還不敢告狀。”謝清和躺在床上悶悶道。

且不說他不敢,即便他敢去告狀,又會舍得定國公府的勢力麼?

因為陳昭訓這場鬨劇,東宮裡的其他妃子都有些人心惶惶,大家都怕諸如此類的鬨劇發生在自己身上,更何況謝清和慣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眾人便也漸漸不過來請安了,謝清和自然樂得清閒。

她成日坐在自己小院裡的梨花樹下乘涼,春風漸暖,吹得梨花也落了一地,偶有其他顏色的粉色小花攜著梨花一起飄落下來。

謝清和不認得那花的名字,隻隱約記得餘娘說這是東海外的小島上才有的樹種,整座東宮裡隻有這一棵。

她不可置否地笑笑,隻覺得午後的時光悠緩異常,金黃琉璃瓦下的翠竹隨風而動,吹起她的發梢時還帶著股淡淡的竹香味,半暖不暖的,倒叫她有些犯困。

將要閉上眼的時候,餘娘過來告訴謝清和一個消息,陳昭訓非要一口咬定是孟良娣害了她,這下那兩人可有得鬨了。

“不知道等殿下看清楚她們的真麵目後,會不會過來太子妃這裡住。”餘娘說得樂嗬嗬的,好似比謝清和還要開心幾分。

謝清和不解:“東宮女子那麼多,他為何要來我這裡?”

餘娘聞言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太子妃怎麼能如此想,若是太子妃能夠早日誕下子嗣,咱們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她苦口婆心地勸了謝清和半天,將絞勁腦汁能想到的女子為婦的道理都跟謝清和講了一遍。

謝清和這才終於笑出聲來,隻無奈地一個勁兒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若是放做以前,她也會與餘娘有同樣的感概。

曾經的她覺得嫁進東宮後無依無靠,李宗宸便是她的全部,直到後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外麵帶回來一個接一個女子,謝清和才恍然。

高聳紅牆裡的人本就如此,若是她執意奢求一顆真心,隻會落得個肝腸寸斷的下場。

但餘娘自然不會有她這樣的覺悟,她常常不厭其煩地在謝清和耳邊念叨著,謝清和聽聽便罷了。

餘娘還提起一件事,就是那早李宗宸過來讓謝清和去給陳昭訓賠罪。

謝清和一直托了幾天也沒去,餘娘便總怕李宗宸因此怪罪下來,再也不願過來這裡了。

謝清和無所謂地繼續躺著睡午覺。

她近來有時候總會覺得餘娘有些囉嗦,從前不覺得,大抵是因為那時候她滿腹小姑娘家的心思,對李宗宸愛得至純至深,如今回想起來隻覺得一陣惡心,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將李宗宸這個名字剝離出來。

“對了。”謝清和突然想起來:“餘娘,前些天讓你去打聽宮外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