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劉桂枝再能顛倒黑白,可是麵對事實,總歸有三分心虛,一向麻利的舌頭也打了結,“你你胡扯什麼?我對你可比對俺親閨女好……”
然而她這明顯不符實的辯白,不僅沒有為她迎來輿論的支持,反而更加印證了寧鳶說的事實,大家也不再聽她說話,婦女們上前幫忙扶起地上抽泣不止的寧鳶。
這時,寧鳶聽到後台傳來係統消息:
叮——
您收到柿子送的愛心三十個;
您收到大鳥送的棒棒糖一個;
您收到四十一枝花送的戰衣披風一件……
【哇塞,等了這麼久,博主終於會為自己解釋了,幸虧沒取關!】
【哈哈哈,爽,這才是惡婆婆的真麵目吧。】
在線人數已經到了68個。
點讚迅速突破10000大關。
寧鳶趴在王大娘的肩膀上,對著氣急敗壞的劉桂枝拋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劉桂枝:“……”
劉桂枝肺都快氣炸了,胸腔起伏著,咬牙切齒。
也不打聽打聽她是誰?
她劉桂枝絕不允許自己在任何事情上理虧,何況是這個平日裡都被她按地上摩擦的蠢貨呢?
於是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一蹬,雙手握著腳腕,閉著眼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都是娘的錯,我當初就不該給你娶媳婦!我對不起你——”
她哭腔發顫,長音拖得比裹腳布還長,端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果然,她這堪比哭喪的功力成功地把眾人同情的目光又吸引了過去。
“大乾啊,娘對不起你,你從小就比彆人吃的苦多,五歲才能下地走路,娘抱著你看遍了醫生,辛辛苦苦把你養大,誰知道眼看要成家立業,卻被這個女人克死了!娘悔得腸子都青了!”
劉桂枝形狀懊惱極了,邊哭邊拿手啪啪直扇自己耳光!
寧鳶:“……”
八十年代的農村,迷信思想嚴重,一句克夫就可以成為女人一輩子甩不掉的帽子。
男人一旦出了事,甭管是不是意外,你永遠無法自證不是因為自己“克夫”造成的。
村民們趕緊鬆開寧鳶,上前拽住了劉桂枝,不讓她再打自己。
劉桂枝見眾人都到了自己這邊,於是開始集中火力攻擊寧鳶,“大乾,你前腳剛走,你媳婦就留不住了,天天想著去找她老相好……你死不瞑目啊,讓娘也跟你去吧!”
說完,就要拿頭去撞地!
“二嫂,你這是乾嘛?”張大娘已淚流滿麵,“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啊,大乾他在天之靈可不願看到你這樣!”
“就是,再難也要活下去。”
此時,村民看寧鳶的目光又有了彆樣的情緒:
她人還是趙家的媳婦,就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也難怪婆婆對她有意見。
此時,直播間似乎也凝固了。
寧鳶知道大家都在等著看她如何接招。
她跟陳駿的事情早在她生病的時候,就被傳得沸沸揚揚,這下聽劉桂枝親口說出來,就真的變成了她耐不住寂寞去找彆的男人。
突然,直播間的在線人數極速上漲,寧鳶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八十八人,數字還在跳動。
寧鳶的心跳也隨之加速。
這突如其來的流量,是直播平台免費給的“極速流”。
主播開播期間,會給一波流量,將直播間推送到一批非粉絲觀眾麵前,好奇的人自然會點進來看看。
至於能不能接住這波流量、留住人、甚至轉粉,就看各主播的本事了。
寧鳶和劉桂枝真正的較量開始了。
寧鳶撣了撣身上的土,輕笑一聲,聲音無比冷靜,“我不否認我去找過陳駿,但既然說到了大乾的死,我也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聞言,劉桂枝和眾村民都齊刷刷地望向她。
劉桂枝害怕她再扳回一局,擤掉鼻涕往圍裙上一抹,伸手指著她的鼻尖,氣勢凜然,“看吧,你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狡辯的,不要往大乾身上引,我不怕家醜外揚,當著大家的麵,你敢說你不喜歡陳駿?”
“哎呦,這……”
大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寧鳶。
寧鳶笑著說道,“媽,我的事先放一邊。結婚那天晚上,趙大乾喝得醉醺醺的,嘴裡可一直喊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大叔大嬸,你們猜,他喊的是誰?”
寧鳶故意停頓了下,這個小小的提問,懸念感極強,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直播間在線人數瞬間突破了一百大關。
眼前的眾人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不約而同地問,“喊的誰?”
劉桂枝倒是頭一次聽寧鳶說起這回事,雖然有不好的預感,卻抵不過心裡的好奇。
畢竟,誰不想知道自己寶貝兒子臨死前的事情?
“趙大乾喊的是‘翠蓮,翠蓮,你彆走,等等我,翠蓮,你去哪兒,我說過娶你做老婆的……’”
寧鳶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劉桂枝黢黑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猶如枯枝上掛了一層寒霜。
她足足愣怔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一步躥到寧鳶跟前,想去捂住她的嘴。
寧鳶早有準備,迅速地躲到了王大娘的背後,眼神“膽怯”地望著她,明知故問道,“媽,翠蓮是誰啊?”
就是,翠蓮是誰?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皆是又驚又俱,直播間內也炸開了鍋。
【據我的鈦合金狗眼觀察,這個老婆子絕對有問題。】
【翠蓮不會是趙大乾以前的對象吧?】
【樓上的,如果隻是普通對象,老婆子不至於是這個反應。】
【哪位好心人快來解答一下。】
直播間的不知道翠蓮是誰,可是圍觀的大叔大嬸們可清楚得很。
隻見老實巴交的閻老六擰頭一聲歎息,拳頭不由地握緊了。
劉桂枝又急又氣,“翠蓮早就死了,你提人家乾嘛?”
原劇情中,趙大乾在娶寧鳶前,看上的是村西頭閻家的女兒閻翠蓮。
閻翠蓮是閻老五的小女兒。
翠蓮上麵有兩個哥哥,大哥十六歲便去當兵了,二哥智力有缺陷,她生的膚白貌美,紮著烏黑的麻花辮,在一眾灰撲撲的農村姑娘中很是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