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坎坷 ……(2 / 2)

無情有思 x星 4449 字 10個月前

“我一定會死……幾十年後一定會死,但不會是現在。在我與北國皇帝之間的事了結之前,你們萬萬不要踏出山城。”沒想到北國皇帝如此小肚雞腸,我隻不過稍稍刺激了他一下,他就要取我的命。看來這皇帝沒受過什麼打擊,活得太為所欲為,一帆風順了。

“他這段日子派出了北國大部分暗衛,買通了所有能買通的南北國殺手……”水流垂下的睫毛有一絲輕顫。

“閣主不如去請南國皇帝幫忙。”水印建議。

“怎麼能為了我一人之性命而挑起南北國之矛盾?得不償失。”我眨了眨眼,聳了聳肩。

“我是你的侍衛,和你一起走。”星平靜地說道。

“……好。”我猶豫了一下,最終同意。

墨痕歎了口氣,拿出閣主玉牌交給我:“這東西你還是拿著吧,老頭子我送出去的東西,萬萬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第二天一早,水流、水衣、水天和水印目送著那人和星騎著馬絕塵而去,不知這一彆之後何時才能再見。

“我是沒有武功了不想去給他添亂,你為什麼不跟著?”水衣似笑非笑地看著水流。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此時,我更不能放著暗部不管。”水流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水流首先是無痕閣暗部主事,然後才是水流。”

“……隻是便宜了星那小子,真的是很不甘心啊。”水衣朝那兩人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眼,轉身走了。

我和星招搖過市,生怕殺手不知道我在什麼位置。一路領教了小團夥的投毒、暗箭、明挑和詐騙之後,終於在距北國都城玉都兩百裡的玉山峰頂上,迎來了終極大圍剿。

我們坐在崖邊野餐,但見黑壓壓的殺手層層圍了上來,包圍圈縮小到一定程度,弓箭手排好位置,領隊的人確定我和星插翅也難飛之後,一群人擁出身穿龍袍,麵目陰鬱之人——北國皇帝徐治。

“見到皇上還不下跪?”皇帝身邊的狗腿衝著我和星叫道。

我抬眼掃了掃北國皇帝,和星又對飲了一杯。

對待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視他。

“墨白閣主。”皇上發話了。

“陛下,我那位大哥怎麼沒來?”我揶揄道。

徐治壓下心中怒火,看向對麵銀發紅衣之人,“墨白想要什麼,儘管開口便是。高官厚祿,奇珍異寶,隻要是墨白想要的,朕通通都可以給你。”

“哦?那便把林書送給我吧。”我笑得很無賴。

“墨白你不要欺人太甚。”徐治額上爆出數根青筋。

“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陛下自己看清楚。”我掃了眼圍著我的黑壓壓的一片人,直起身來立在崖邊,看星走到我身旁,便繼續說道:“那東西的製法我已經交給了彆人。”我微笑著看向北國皇帝,“墨白死後,便不會再有人知道它的下落了。皇上您隻要做得好,便不必擔心皇宮被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說完後我便向星使了個眼色,我二人相擁著墜入了身後的萬丈深淵……

三年後,南國花都,風雲書場。

“話說銀發神醫跳下懸崖後,北國皇帝便急急派人去尋找神醫屍體,派去的人在崖下的冰湖中找到了神醫的紅色外袍。”說書人搖著把蒲扇,說到此處略略一停,乾枯的手指端起茶碗,邊喝著茶邊偷偷瞧著眼前伸長脖子等待下文的眾人,心裡頗有些得意。

“後來呢?”心急的聽眾忍不住問道。

說書人放下茶碗,咂了咂嘴:“後來?後來的事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嘛。銀發神醫掉進冰湖中,應該是被湖下的暗流卷走了,凶多吉少啊!”

眾人一陣唏噓,紛紛讚同:“就是啊,要不這兩年早就該出現了。”

“天妒英才啊!”

……

“紅顏命薄。”不知是誰感歎了一聲,眾人紛紛轉向那人。

說書人嗬嗬一笑:“銀發神醫明明是個男人,這位兄弟為什麼這樣說?”

說話那人二十多歲,一雙小眼睛賊溜溜地掃視一圈:“在下曾經見過銀發神醫。”

眾人嘩然,忙讓了個坐給那倚在門邊的小眼睛青年。

這人安然坐下,略微出神,像是在回憶當年見到銀發神醫時的情景:“當時我還是南國邊城一家酒樓的夥計,那天客人不多,我就坐在大堂裡發呆,抬頭見兩位客官進店,忙上前招呼。其中一位進了雅間後就將頭上的帽子掀了,我當時就愣住了,那人的一頭銀發像是會發光,那容貌,竟沒有女子能比得上的。後來又進來幾個黑衣人和那銀發美人打了起來,從他們的對話中我才知道那人是銀發神醫。不瞞大家,咱花都的花魁,和神醫一比,嘿嘿,那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也難怪北國皇帝當初並不死心,發了一年的海捕公文。哎,如此美的一個人,可惜了,可惜了。”

眾人又歎息了一陣,吃完了麵前的花生瓜子,喝夠了茶水,心滿意足的散了。

書場的夥計在收拾桌子時,竟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看見了一堆瓷器粉末。夥計大驚,忙問說書的先生可知那位子上坐著什麼人。

說書人記憶力頗好,清清楚楚地記得是一位青衣公子。

水流有些茫然地低頭走在花都的大街上,剛才聽見那小眼睛青年用猥瑣的語氣講述墨白,一怒之下竟將手中的茶杯捏碎了。故意將粉末留在桌上,給書場一個提醒,想必以後他們也不敢隨意拿墨白說事。水流歎了口氣,微微抬頭,幾縷流水似的黑發隨著他的動作從額前蕩至耳邊,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水流深吸了幾口氣,收斂了眼裡的茫然和悲哀,走進了一間客棧。剛推開房門,便看到那一身白衣之人殷殷望向自己。水流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消息?”水衣歎了口氣,“三年了,一點兒音信都沒有,這人跑到哪裡去了?”

水流走到窗邊,望著窗外一簇火紅的薔薇發呆,沉默了很久,終於用儘全力咬牙說道:“水衣,我們都該清醒了,他死了。”說完這句話,水流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竟有些站立不穩。

“胡說,他怎麼會死?他不會死的。”水衣自問自答,像是在說服彆人,其實是在說服自己。

“他如果沒事,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水流說出三年來心中的疑問,“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他當年和星一起墜崖,他不會拿星的性命開玩笑。”水衣苦笑,“說不定這二人正在什麼地方逍遙快活……”

水流走到床邊躺下:“墨白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你先回房吧,我有些乏了。”

“一個人睡不無聊嗎?我來陪你吧。”水衣說著便躺在了水流身側,拿起一縷水流的頭發誇獎道:“水流的頭發真好,又黑又滑。啊,水流的皮膚也很好呢……”

水流忍無可忍,抬手點了水衣的穴,背過身去繼續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