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一家收拾好後,趁著沒下雨,打開最外麵的木門,正好透過鐵柵欄門看一會兒外麵的風景。
外麵濕冷的空氣外裡麵擴散開來,裡麵透露出一股酸雨過後的刺鼻味和海腥味,聞著並不好受,於是蘇泠風景也不看了,直接將門關上,又在洞室裡噴了空氣清新劑才稍微好點。
遠處,幾條乾旱無水的河流瞬間被灌滿,倒流回內陸地區。層層波浪堆疊順著海岸線向陸地上爬去,頃刻間,近海的幾座城市瞬間被大海吞沒,僅留下樓房高層光禿禿的立在海麵上,變成了海上孤島。
海水衝破一切阻攔,席卷起一個又一個波浪,最後波浪越堆越大,形成一個巨大的波浪,卷起十幾米高的浪潮。最後被碧霧山當下,退了回去。
可是海水似乎不甘心般,它從旁邊繞過碧霧山,直接就來到碧霧山和碧雲山之間又開啟新的征程。
海腥味在官方山洞彌漫,所有人心裡都充滿緊張,生怕下一秒他們就是海裡的一份子。可他們又祈禱,海水不要漲得那麼高,祈禱給他們留一些生存空間。
可能是海水聽到這些人的禱告,在形成高大八百多米的巨浪時,做出最後的狂吼狠狠撲向碧霧山,卻被碧霧山成功攔截在外麵,潮水水退去,一切又變得風平浪靜。
外麵的太陽高高掛起,即使是昨天下了雨,溫度也並沒有降下多少,反而比之前更高了。
洪水在碧雲山和碧霧山之間堆積,不肯離去,這麼一來,在陽光的照射下,水麵蒸發的熱氣,猶如將山洞裡的人架在燒烤架上炙烤一般難受。
這種情況,李誌勇和張建成不得不讓人將洞口的沙包給搬開,通一些風進來。可儘管如此,裡麵還是很熱,所有人擠在一起,散發著臭烘烘的氣味,難受極了。
有人嫌棄官方發放的棉絮這些太厚,放在他們身邊似乎無時不刻的散發著熱氣,嫌棄了,趁著官方人員不注意給丟在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官方人員見到有人這麼乾的人後,立馬對其做出嚴肅批評,並且要求所有人都必須把棉絮和棉襖放在自己手能夠夠到的地方。在官方工作人員麵前,所有人都乖乖聽話,但是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有逆反心理。
遠在京華市的幾位老板也早已搬到興月山八九百米高的位置。幾天前,他們收到李誌勇發來的信息,知曉冰川融化,海水今天會倒灌上陸地,所以收到信息後,老板們將信息送給每個地方的負責人手上,這些負責人幾乎在當天都組織本市的人離開,避免很多人員傷亡。
因為之前老板們讓這些負責人將A4紙的內容全都背下來,但是由於紙上內容顯示的選擇太多,而且很多又很相似,不同地區的負責人都將有本市內容的災害記得倒背如流,但是卻因為沒有具體時間,所以很多人在海水倒灌前幾天都還在挖山洞,建設基地,囤積物資。
至於那些沒有A4紙上沒有涉及的地方,一方麵不僅要隨大流搬至高山上,另一方麵還要研究A4紙上寫的“不知道轉移至那裡”這種話,看這個“哪裡”是不是自己這裡。
最後需要更加因地製宜,多翻考察,多與周邊的城市聯係,製定出適合本市的保命方案。
而江寧市因為之前發生地震,所以他們當時的主要工作除了救人以外,還要負責清理前往碧雲山的道路、收集埋在廢墟下的物資以及負責在碧雲山建立基地,所以江寧市的那些負責人都很忙,沒有一個敢閒著。
並且因為他們這個地方出現在A4紙上每一行,消息最多,最困難,卻也最簡單。
天氣太熱,洞內又不怎麼通風,蘇泠身上出了很多汗。她穿過門給爸媽那邊放上冰塊和風扇,在地上鋪上幾塊瑜伽墊,想著懶得動,乾脆就直接在爸媽這邊坐著。
“下雨之後不是極寒嗎?怎麼還是這麼熱?”蘇泠大為不解,擦了擦汗,將A4紙上打開,上麵的確寫的下了雨後就是極寒,可怎麼就不對呢?
接著,她打開小本本,看了好幾個相似情況,終於發現一個和現在一樣的了。
“……跟著大部隊從碧雲山西側爬了大概四五百米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雨水衝刷山體,逐漸形成泥石流。我是幸運的,我沒有被泥石流淹沒,也沒有被擁擠的人群踩在地上。
可我又是不幸的,天上的雨變成了酸雨,酸雨打在身上很疼,我穿的體恤根本阻擋不住它,隻能任由酸雨打在我身上,直到最後逃進官方山洞,我渾身都是血。
我的傷很嚴重,官方基地這邊也沒有藥,隻有很少很少的飲用水,我隻能任由這些血往外流,我想,或許不久後,我就要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這天晚上,我全身上下疼得睡不著覺,我跑去靠近洞口的地方坐著,聽著外麵下雨的聲音,酸雨一直下到晚上才肯停下。
萬萬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空氣中又多了一股海腥味,外麵又突然漲了洪水,洪水長得很快,但也隻漲了大概四五十米的高度便停下來。
外麵天氣依然很熱,昨天那場雨對溫度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更熱,比蒸桑拿還要難受。住在山洞裡很不好受,而我身上的傷,也在這天化膿了,晚上傷口也更疼了。
我似乎暈了過去,有時有什麼東西喂進我的嘴裡,或者有什麼人好像在處理我的傷口,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