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劍客》

·

大仙域，東洲府。

寧王府。

“咳，咳…崔暮雪…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名喚“崔暮雪”的少女垂下眼簾，細長的遠山眉微蹙，似有不解。

半晌，她才緩緩道：“這事對你我皆好。”

“好？咳…咳”

少年剛一開口，便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似要將那五臟六腑也咳出來，臉頰也漸漸浮現出蒼白之色。

良久，他才緩過勁來，抬起頭看著那個叫崔暮雪的少女，聲音沙啞："為什麼？"

少女微微低下頭，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的側臉上，映出一片剪影。

她好似一尊白玉雕塑，那張充滿神色的麵孔上毫無神色。

“我是竌雲門的新晉劍道魁首。”

她的手指輕輕撥動了一下衣擺，淡然說道。

"劍道魁首？"寧且行複念這四個字，眼中閃過不明的光。

“哈哈哈……咳，好一個…劍道魁首！”

說罷，寧且行話峰一轉：“所以……你們崔府，是嫌我這個棄子了？”

“他們可知道，當初我為了成就你，吃了多少苦嗎！"

說到最後，少年的聲音變得有些歇斯底裡。

平日裡那溫潤如玉的模樣早己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崔暮雪微微蹙眉，她抬起眼瞼看向寧且行，終於第一次正視起自己這個“前未婚夫”。

“你說的這些，我父尊也允了你相應的補償。至於你全身經絡破損的問題，我會派醫穀的醫師來治好你。”

“至於這一紙婚約，你不退也得退。”

崔暮雪的目光變得冰冷，一股凜冽逼人的寒意從她周身散發而出，令整間房都充斥著冰封的殺機。

寧且行怔怔地看著她。

寧且行是喜歡崔暮雪的，自小便喜歡。

他是寧王府的嫡出少爺。自小更是因為天資出眾，被赫赫有名的滄靈宗納為門下的真傳弟子。

崔家是修仙世家，與寧王府有點淵緣。

在他八歲那年，便與崔暮雪交了帖。他有多喜歡崔暮雪，這也是眾所周知的。

但他沒想到，這份情誼竟然被她視若草芥！

他的心，一點點的沉入穀底。

許久，他才收回視線，露出一抹苦笑。

"既然如此，我退便是了。"

說完，他站起身，將視線轉向彆處，“慢走，不送。”

崔暮雪頷首：“這是洗靈丹。”

說罷，她將手中的白瓷瓶放在桌上。便喚出自己的心劍，化作一道流光，禦劍離開。

她臨離去時，尚還能聽見寧且行喃喃自語。

"是啊，你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個廢物呢。”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抱有希望……”

寧且行見她走後，不再強力支撐自己的身體，狠狠摔倒在地。

他趴在那兒，止不住地咳血，身體因疼痛瑟瑟發抖。

·

一夜無眠。

清晨，朝霞初升，金光燦爛。

"啪嗒啪嗒。"

雨水滴在青石板路上，濺起一串串水花。

少年坐在涼亭內，雙膝並攏，一根修長如竹般的食指抵在唇瓣間，輕輕摩挲著，神情專注而認真。

他看著手中的棋子，眼神悠遠深邃。

突然，他猛地抬起頭。

他看向遠方的高空，眼眸驟然緊縮：“師姐…”

"師兄，這盤棋還要繼續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