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一路緊趕慢趕,還是未能在天黑時看到城門,也就放棄了趕路,尋了會發現個遠處有湖的空地,將馬綁在雜草肥沃的樹旁,順便撿了些乾柴,點了火堆後,又在周邊倒了寫粉末,去湖邊用水袋裝了水,脫下鞋子,對著腳上被磨破的地方衝洗了下,又用布擦乾,上了藥。
在重新打完水後又簡單的擦了一遍自己的臉,洗了自己的一些衣服,也沒有立即到火堆旁邊,就這樣子看著天邊的滿月發呆。
從藍鳩穀出發,一路走來到處打聽消息,發現消息不對等時又得返回在繼續打聽,遇到今天說的騙錢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但是時間越長他內心也是煩躁,所以才沉不住氣的給他們一點教訓。
陸蕭掏出小心放在身上的信,用手輕撫過信上的字跡,呢喃道:“爹爹,你們還平安嘛,小小很想你們。”
可能是滿月寄相思,連趕了一個多月的陸蕭從未表現出軟弱的時候,他都是冷靜的,但是今晚他忍不住又開始留起了眼淚。
遠在京城,早已進入夢鏡的陸沉發現自己耳邊都是陸蕭哭泣無措的聲音,他在夢裡拚命的尋找著,卻怎麼都沒有找到這個聲音的源頭,最後像是崩潰一般,喊著:“陸蕭,蕭蕭你在哪,蕭蕭!”最後驚坐起來,帶動著身上的錦被滑落,光滑的皮膚上全是或紅或青的痕跡。他大口的喘氣,以此來平複自己的情緒。
“阿沉,做噩夢了。”自陸沉開始夢囈時,啟明光就在一旁晦暗的看著即使在昏睡中都麵露急態的陸沉,心裡對他這般在意之人恨之入骨。
藍鳩穀眾人被他近數帶走,以他們的命作為要挾陸沉聽話,但是自半年來的相處,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些人不是他的底線,這個被陸沉在熟睡中喊出名字的'陸蕭'才是他真正在意之人,但是他派出去的暗衛卻始終沒有這個人的消息。
陸沉拂開啟明光的手,沉默的沒有應答他的話,他平複心情後,起身將已經破碎不堪的裡衣穿上,在伸腳穿鞋時卻被攔下。
“怎麼又開始鬨脾氣了。”啟明光抓住陸沉的腳,手摩擦幾下後放入被子中,英俊的臉上帶著親昵,他微笑著問道:“你若是實在想念這個陸蕭,我幫你帶過來陪你可好。”
本來沉默的陸沉聽到這句話,突然起身掐住啟明光的脖子,他眼周泛紅,眼裡帶著恨意,溫潤的聲音變得沙啞:“我說過了,彆打他的主意!”
他的手被啟明光強硬的掰開,脖子上微紅的痕跡仿若在嘲笑陸沉的不自量力。“你明知道你傷不了我,卻在每次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來激怒我。”啟明光臉上沒有了笑意,他一臉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心上人,內心裡本就瘋長的妒意在直線飆升,他試圖安撫自己,但是看著陸沉眼裡的恨意,卻怎麼也安撫不下去,“我待你從未差過,為何自見麵後你就怎麼的恨我,那個陸蕭又是何人,為什麼你要這般在意,保護他。”他抓著陸沉的手越來越用力,俯身抱住陸沉,低頭親吻著抵抗的他,眼光避開陸沉的臉,在他耳邊低聲道:“明明是你先變心,是你讓我要這般待你,你怨不得我。”
夜色逐漸深沉,這黑夜中隻剩下帶著哭腔的喘氣聲,燭火飄揚,打更聲逐漸傳來,掩蓋這一場仿若荒唐的事情。
天光泛白,閉眼假寐的陸蕭起身用沙土將已經成灰的火堆覆蓋,打眼四周發現一些蟲子屍體,沉重的歎了口氣,用手安撫著拍了下馬臉,解開繩子,繼續向著京城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