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蕊歡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攥得緊緊的，疼得讓她難以呼吸，疼得讓她意識模糊，發麻的指尖還在控製不住地顫抖，她都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舞台她都設計好了，道歉信她也寫好了，甚至連對方的反應、會說的話她都想好怎麼應對了，可是身為主角的她怎麼能不在呢？

葉蕊歡的眼淚還在止不住地往下掉，緊緊交纏在一起的手指被她攥得發白。

“葉姐，葉芷姐來了。”站在一旁的助理猶豫著開口道。

才一會兒沒看住她，就鬨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葉芷真的是一陣頭疼，弄到三花獎的舞台她前前後後花了多少功夫，這葉蕊歡說跑就跑了，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她，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林瑞嬌也是……唉……

葉芷冒著大雨大老遠趕過來，還推了重要的飯局，在心裡不知道罵了葉蕊歡多少回，但看她可憐巴巴地坐在那哭，葉芷的氣頓時就沒了，“唉，當初又是何必呢……”

葉芷在她身旁坐下，靜靜的，也沒開口說話。

“姐，她沒了……”葉蕊歡含糊不清地喃喃道，雙手緊緊攥著葉芷，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葉蕊歡的臉上滿是淚痕，精致的妝容也花了，哭泣著說出來的話模糊得讓人聽不清，跟個受傷一身臟兮兮的小狗一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葉芷握住了她的手，幽幽歎了口氣，“沒事，我在……去看看她吧。”事已至此，葉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人在的時候不懂得珍惜，隻知道使小性子，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姐，我不要……”葉蕊歡哭著往對方懷裡鑽。

這一聲聲“姐”喊得讓葉芷心裡蠻不是滋味，平日裡哪能聽到葉蕊歡乖巧地喊她“姐”啊，“去吧。”葉芷摸了摸她半濕的腦袋安撫道。

葉蕊歡不知又抽泣了多久，從葉芷懷裡抽離了出來，滿眼通紅，淚花還在眼眶中翻湧、溢出、滑過臉龐，如珠子般成串掉落在地。

葉芷不忍心彆過了頭，向她遞去紙巾。

病房門闔上發出“哢嚓”清脆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葉蕊歡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葉芷姐？”助理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她就是感情慢半拍，看不清自己的心，太遲鈍了，緩緩過段時間就好了。”葉芷透過窗口往裡看了一眼，葉蕊歡跪在地上半趴在床邊放聲大哭著，葉芷摸出了煙，隨後又塞回了口袋。“唉……”

病房內，葉蕊歡撫上了林瑞嬌蒼白的臉頰，冰涼的觸感傳來，腐蝕著她的心臟，留下噬心般的痛楚，“嬌嬌，雀兒......”任憑她如何喊叫，床上的人都沒有反應，葉蕊歡跌坐在地，“雀兒，你醒醒啊，雀兒，對不起，我早該解釋清楚的...雀兒，我愛你......”她緊握住林瑞嬌如冰霜的手掌泣聲喃喃道，垂頭貼了上去，淚水接連不斷地溢出眼眶。

外麵的雨依舊下得很大，雷電交加，狂風大作，掀起一股又一股悲戚淒涼的怒號聲，像是在響應著葉蕊歡痛徹心扉的哭喊。

葉芷哪能想到，過段時間就好的葉蕊歡，過了好久也沒好……

——

煙霧般朦朦朧朧的一片白色將林瑞嬌包圍了起來，任憑她如何掙紮也逃離不了這個滿是白霧般的世界。

“我應該是死了吧……”她停了下來，抬起自己的手臂細細端詳著，也不知是不是這白霧的緣故，她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

“是的。”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林瑞嬌嚇了一跳。

“你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嗎？”那清脆如孩童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林瑞嬌遲疑了一會，“沒有。”

“她不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