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 與這個世界的陰暗麵對視(1 / 2)

米娜第一次見到多弗朗明哥是在一周目的劇情開始前,那時她剛被投放在娜美十五歲。

十五歲,是娜美加入阿龍海賊團的第五年,也是作為可可亞西的惡女最臭名昭彰的時期。

係統告訴她,距離任務劇情開啟還有三年,這期間係統不會出現,也對她沒有要求,隻需要繼續娜美的生活就可以了。

於是她在係統的催促中吃下滑嫩果實,踩上漫天紅光的大地,從此成為了米娜。

在真正進入世界的那一刻,似乎有某個影子被收進了她身後的係統空間,米娜覺得耳邊一涼,像是被飄來的淚水劃過臉頰,轉過頭卻什麼也沒看見。

隻有血紅的夕陽筆直地投向晦森的曠野,給奇形怪狀的樹乾打下一麵的鮮豔欲滴。

就在此時,這個世界忽然出現的第一隻手,從背後狠狠扣住了她的肩膀。

“臭娘們!你居然敢偷我們的……”

暴怒的聲音隨著麵前的少女吃痛驚慌看向他的眼神戛然而止。

滿臉橫肉的海賊像是被什麼過於不合常理的美景震懾了心神,呆滯地看著她,身後而來的嘍囉們相繼而至,可也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僵呆的眼神落在米娜身上。

她想要抽回身子,就在稍有動作的瞬間,抓著她的男人受了驚嚇一般收回抓她的手。

人群中不知是誰最先發出抽氣聲,隨後他們像大夢初醒般劇烈呼吸起來,那個最先抓她的海賊完全不見最初厲聲暴喝的模樣,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地開口:

“請問,你,呃…您從我們的船上偷…”

話沒說完他就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可搜索大腦中的畫麵,昨晚與他們談笑風生,然後今天趁他們打劫這座村莊,盜走船長室價值七百多萬紫礦石的人,確實是眼前這個橙頭發的少女的臉......可是…可是!這種幾乎突破想象力的美色,他們怎麼可能一直沒有反應,直到此刻才受到如此強烈的衝擊感呢?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晃了晃腦袋,像是難以置信,身後的海賊們也不敢湊近她,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說:

“肯定哪裡是搞錯了,如果說礦石被偷了…不管是誰偷的,都絕對不會是她……”

這句話像是某種信號,海賊們立刻此起彼伏接連回應道:

“是啊!一定是搞錯了!”

“這樣柔弱的美人,怎麼可能是盜賊呢!”

“說起來,在進村莊之前我好像見過一個形跡可疑的家夥,說不定……”

“一定是他!”

海賊們都像找到了什麼確切的證據,甚至開始說服起最初抓住米娜的看似是首領的男人:

“船長,我們搞錯了,這位小姐昨晚還和我們一起喝酒,絕對不是背叛者!”

那個男人皺著眉毛,像順勢接受了這個說法,又像割舍不下某種就在眼前的誘惑,盯著她的臉一動不動。

米娜嚇壞了。

因為她清楚地在腰間的口袋摸到了石頭的棱角,指尖摩挲的時候還有滑膩的碎屑。她在心底拚命呼叫係統,可它無動於衷,像是真的要在三年後的劇情開啟前都不管她了!

她隻能將身體麵對著海賊,慢慢向後挪動步子。

“那麼…既然找錯了人…我先走…”

“等等!”

那個海賊首領突然叫住她,米娜緊張地頓住腳步,海賊們也看向了船長。

那個男人側過頭,和他們低聲交流了什麼,米娜依稀聽見“價值連城”“天龍人”“先享用”的話語斷斷續續傳來。

忽然,剛才還對這份超然的美色顯示出敬畏之心的男人們像是從某種美好意境中回到了他們熟悉的現實,在對話結束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帶著種不可捉摸的齷齪和垂涎看向了她。

直覺在心臟炸響警鐘,米娜立刻扭頭倉皇奔逃,海賊們大喊著緊追其後。她的心跳在胸膛裡撞得又重又疼,明明身後吵鬨不堪,耳朵卻隻聽到了自己急促又短促的呼吸聲。

這個村莊被海賊劫掠得到處隻剩黑煙,她趔趄著衝向村口森林前佇立的低矮岩山內,在這群聳立著的陡峭岩山下的溝溝壑壑中,有幾處和地麵相連的地下陷口,她以為自己這樣滾進來一定會折斷骨頭,沒想到“噗”地一聲,她滑嫩的身體像海水湧入石洞般,柔軟無比地填了進來。

岩壁外海賊們暴跳如雷地用火把照亮每個角落試圖尋找她的身影。

米娜恐懼極了,這岩洞太小,太淺了,隨時都有被發現的風險,她的後腦勺撞到了凸起的矮石,上麵有不少石屑粉落了下來。

海賊們仍沒有放棄找她,可米娜掛在岩壁的僵硬手指再不能支撐體重地顫抖起來,看了一眼地麵,她在原來的世界參加過大學的登山活動,這個高度雖然有些危險,但沒到會重傷的地步,於是她冒險鬆手跳了下去。

結果當她摔落地麵之後,這具身體卻像承受了某種不該承受的對待,超過容忍線的刺骨鑽心的疼痛讓米娜幾乎要昏厥過去。

如果世上有任何一個窮極無聊的藝術家有幸目睹這一畫麵,想必都會癲狂地雙膝跪地感恩造物主。

無聊是對欲望的欲望,是最難以救贖的欲望。

而這個不能被語言描述的絕色美人正渾身臟汗淋漓,滿臉痛楚狼狽倒地,猶如最昂貴的花瓶被怠慢地扔擲在廢墟之上,這是奢侈的揮霍,是恐怖的救贖欲被重新燃起的毀滅欲顛覆的反差,是所有極端之物終結欲念彙流的歸宿。

不該此刻出現的,也不曾被此刻的她知曉為何物的金球突兀出現在空中,俯視這個女主角的痛苦,像是想從她身上榨取出所有的能量,一厘一毫都不放過。

【劇情回溯節點回收成功】

米娜聽見係統第一次發出的滴滴提醒聲,可她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力氣,雙眼迷蒙,在喘息的同時發出難以抑製的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