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學學也好,留著以後彆被人騙了。
花奚又拿了些水粉胭脂遞給蘇姬,“來,你拿這幾樣,我們去新娘子家。”
新娘家離滿香坊很遠,是在一處村落,他們乘馬車前往,坐在裡麵並不平穩,一路上石子和土坑很多,蘇姬晃晃悠悠地下了馬車,似乎有點暈。
花奚看樣子倒是習以為常,扶著蘇姬進門。
這戶人家不大,門上貼著明晃晃的喜字,卻不熱鬨。
推門進去,屋內空無一人。
蘇姬很奇怪,“新娘呢?”
“等等,我們把嫁衣先送過去。”
馬上,就有幾名丫鬟接過蘇姬手中的嫁衣。
幾個丫鬟麵露慘色,伸手接過嫁衣時,都能感覺丫鬟指尖的冰涼與顫抖,仿佛她們是妖魔邪祟。
出嫁難道不是一件高興的事麼?
蘇姬轉頭看花奚尋求解答,她卻是一臉笑意,並未感到有任何不妥。
良久,還是那幾個丫鬟請她們過去,不同的是丫鬟們顫的厲害,從頭到腳都透露著恐懼,一言不發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完全不理它們。
蘇姬越想越不對,但還是起身跟上花奚。
來到一間新的房間,顯然這屋更像新娘子的房,紅蠟燭紅被衣,就是不見新娘。
“那裡呢。”花溪邪笑著走過去,拉開床簾。
紅簾子掀開的一刻,一股腐爛氣衝上鼻腔,蘇姬瞳孔驟然縮緊,手拿的幾隻鳳釵“咣當”落地,她被嚇了一跳,連忙倒退幾步。
他……他娶的是個死人啊?!
女人看上去十分陰森,頭像是掛在脖子上的,仿佛輕輕一碰便會滾下來,嘴也似脫臼般,掛著口水,隻有眼珠子不時轉動,蒼白的骨相上掛著搖搖欲墜的臉皮,幾處都已經破皮了,指甲出隱隱發黑,暗淡無光地坐在床上,宛如一個鬼新娘。
“彆害怕,他即將要娶的女子在大婚之前就過世了,我不忍心看他日日思念才想此法子,好讓他們拜堂成親,成全一樁美事。”
花奚把女人麵部破損的幾處用手重新捏了捏,嘗試還原,可下一秒腐皮又掉下連著肉。
蘇姬捂著嘴,覺得花奚講的荒誕無稽。
見她如此驚訝,花奚試圖拉攏她,“你不久前才化為人形吧,妖有妖的苦衷,不是你想的那般。”
蘇姬不信她,這哪裡是幫他,時祁說過拖著死人不轉世才是最大的悲哀。
“是不是覺得恐怖。”花奚邊幫鬼新娘上妝邊問她。
蘇姬認為此刻的花溪更為恐怖。
她眉眼舒展,眼梢上揚,額角上一縷垂落映襯得她美豔嬌柔,但每一個甜蜜笑容的背後,是一個個的不留餘地的刀,殘留的刀影更是殘忍,不知何時回旋刺向你。
“彆露出這種表情,這可是生死都要相愛的故事,多感動啊。”花奚陰笑比死人驚悚。
蘇姬一點都笑不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晦氣轉身就跑出去。
她跑的很快,不久就出了村子,身上沾染腐氣的外衣也被她脫了去,隻留裡衣。
慢慢地蘇姬隻感覺眼前一黑,倒下之時她似乎聽到了時祁慌張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蘇姬緩慢睜開眼,霧蒙蒙地一片進入視線,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像是被人遮住了眼睛,在她瞳孔不停地畫畫,越畫越臟,企圖掩蓋什麼似的。
漸漸地她意識也跟著迷離,畫麵卻看得清楚了。
暈暈乎乎地指尖搓到柔軟的布料,蘇姬定睛一看,精致的紋路,金邊封鎖在華服上,和鬼新娘的竟是一模一樣的。
她大驚,想脫去嫁衣,可嫁衣如同和她皮膚連在一起似的,無法剝離,她趕緊起身呼喊。
蘇姬拚命喊叫,一掌一掌敲打門框,都沒人理會。
她喉嚨乾啞,像被人握住般,想發出聲又不力。
又來一股力生生把她按回床上,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兩三個丫鬟把她送上花轎,所有的步驟都是白天的重現。
直到來到一座府邸,不知為何,她異常平靜,還有幾分喜悅。
緊接著她又自如地做在床上等著。
門從外被推開,她蒙著蓋頭通過腳尖能判斷是與她成婚的男子,此人掀開她的蓋頭,男人的臉很模糊。
蘇姬笑臉迎接,歡喜至極。
但迎來的卻是男子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直接推倒在床上,動彈不得,臉憋得漲紅。
忽然,她睜開眼睛看見那件紅嫁衣就擺在她麵前。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蘇姬尖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