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的花裕節很盛大,從白日到夜間持續一天,其中每年最令人期待的就是十二舞姬們的表演。
她們分彆代表十二花神,每年的顏色韻味各異,組成炫麗花圖。
“杏花、梅花、荷花你們三個站在最前麵,注意拿著自己的頭花時,彆擋住彆人。”
拿著一張宣紙女師傅對著圖畫安排站位,說完三位絕色美人似出水芙蓉般按著師傅的吩咐,整齊站好。
“水仙、桃花你們倆中間插空站。”
被叫作桃花的女子走上前來,卻遲遲不見水仙的身影。
於是,師傅連忙數人頭,隻有十一人。
“誰看到水仙了?”女師傅很著急,尖聲喊。
少一人是要殺頭的大罪,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差錯。
眾人都跟著緊張起。
女師傅見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立馬大吼,“去找!快去找!”
內院一時忙得支不開身,瞬間空無一人。
這時,一身白衣的女子緩緩走進來,發絲梳成一個利落的發髻,彆著一排瑩瑩剔透的水仙花,花心呈現淡黃色,猶若來自仙境的花仙子。
女子耳朵很尖,聽到有腳步聲,立刻收起在後麵大搖大擺的棕尾巴,藏進裙擺之中。
女師傅看到她霎時鬆了一口氣,卻無比嚴厲的問,“你去哪了?”
“我的花環不見了,找了半天。”她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脖子,卻又笑的璀璨向大家示意。
“再有下次就不要跳舞了。”女師傅警告她。
“是。”水仙答應道。
經驗充分的女師傅很快便排好隊伍,各個舞者身材勻稱,膚白貌美,配上定製的服飾更像花神下凡。
十二舞姬戴著麵紗排好隊,等著大總管來清點人數才能入宮。
“辛苦了,每年您都很認真。”女師傅笑。
“不得馬虎啊。”頭發早已花白一片的總管揮手,侍衛們便放他們進去了。
蘇姬幻化在其中人誰也認出來,除了時祁與禾玉盈。
她身上獨有的妖氣是擋不住的,時祁立即鎖定了中間的白衣少女。
阮昭坐在一旁,夾了一口清爽小菜,靜等表演結束的樣子。
蘇姬混在舞群中,抬頭向高台瞥一眼。
這樣一看,長公主和宣王真像一對璧人。
男人正襟危坐,祥龍圖騰鋪滿衣襟,威嚴凜凜。長公主墜著金邊步搖,寬大袖口合十,富貴驕人。
鼓聲響起,擺好姿態的舞女們聞聲舞動,曼妙的舞姿,靈動的眼神亮起,使場麵一時歎為觀止。
台下的大臣眼睛不敢移開一刻,連茶杯都沒放回去,端著停在胸前,仿佛忘記了時間。
樂聲達到高潮,輕紗羅裙隨風飄然,正巧把不知哪來的花簇向台中飛散,瓣瓣而落至舞女肩頭發絲,每人如同一朵綻放的花朵,大放異彩。
曲聲結束,十二舞姬擺出最開始的舞姿,與飄落的花相得益彰。
一場有始有終的表演,大家呆呆鼓掌,似乎還在沉浸。
宣王一聲令下,將大家拉回現實,“賞。”
女師傅趕忙領著十二舞姬跪下領賞,“謝殿下。”
見舞結束,時祁三人對視,每間隔一段時間起身離席。
十二舞姬戴上麵紗有序跟著女師傅走,走到一半,水仙急忙走到前麵,“師傅,我想去方便一下,忍了許……”
女師傅擺手,停下隊伍等她,“快去快去!”
多人少人都不得出宮,女師傅和舞姬們隻好找一處樹蔭下等。
熱的實屬煩躁,可水仙還不歸來。
就在女師傅按捺不住要去尋她時,一瞥眼,水仙就站在隊伍最後麵像棵樹似的。
她懶得教訓水仙,耽誤時間晚拿到賞錢可就遭了,她快步領著大家出宮。
早已在宮門等著的大總管見女師傅來,趕緊招呼身後站著一排的小太監們,端著價值不菲的黃金上前,他笑眯眯衝女師傅說:“恭喜啊!”
女師傅接過賞錢,“那是多虧總管提攜。”
大總管客氣道:“欸,那都是小事,不足大用。”
能在王室中跳舞,不知多少個班子搶著,他們能在這裡跳舞,除了自身優越出眾,更重要的是多虧大總管的引薦。
女師傅每次都很懂禮數,把每個人的其中一塊黃金放進囊袋中,遞給大總管。
大總管雙眼放光,佯裝不情願,“這是乾嘛。”
“孝敬您,還請您多多美言我們這兒的姑娘。”女師傅行禮。
舞姬們見怪不怪,能有個起身之地對他們來說已經很好了,此生不求榮華。
“開門吧。”大總管開心,對侍衛說。
時祁他們在一棵隱蔽的樹下觀察。
“怎麼這麼慢啊,他也太貪了吧。”蘇姬埋怨道。
她換回了衣服,剛才那一舞弄得她特彆熱,一直歪頭讓時祁給她扇風。
禾玉盈握著衣衫,很緊張,“等等吧”
阮昭已經從牆外翻出去了,一等十二舞姬出宮,他便趁著女人在最後一個把人帶走。
此法子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這些天也有人一直找古塔的女人,但都無果,隻是守衛森嚴。
太陽照的刺眼,大總管早在宮門等的冒出一層汗,此時拂起袖來扇風,無疑一瞥發現異樣,“等等。”
女師傅腳步一頓,回頭看,“您有何吩咐。”
“她為何沒有花印。”總管點的正是叫水仙的舞女。
花印是根據外來人到宮中的身份,而印在手腕中的,防止人員流竄。
女師傅沒有說什麼,似刀尖腕了水仙一眼。
舞團之中就水仙最為不省心,肯定是她嫌棄不好看偷偷拿傅粉蓋住了。
大總管正欲上前去查看,忽地被一道身影擋住。
禾玉盈跑到他麵前,“總管,我可算找到您了。”
大總管凝目,眼神不友善,猶豫地說:“祭司?”
“對,聽大家都說您熱心,可不可以幫忙采買用品,價錢都好說……”
說著,禾玉盈拿出一袋銀錢放到大總管的手裡。
大總管掂了掂,手心沉重,態度立馬轉變,樂嗬嗬的開口:“不用如此見外,你說要買什麼……”
禾玉盈拉著大總管移步去陰涼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