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狐狸洞。
“最後，天空閃爍一道光芒，九尾天狐為了救白衣道士，獻出了無比的力量，也犧牲了自己。”秋黎合上葉書。
“阿娘，然後呢？”小狐狸好奇心大，瞪著萌萌的大眼珠問。
妹妹隨秋黎，生下來就是個鬨騰的主，小小年紀就特彆有主意，但貴在可愛，闖禍了就滾著毛絨絨的棕毛在長老懷裡撒嬌。
秋黎拍拍她的頭，溫柔說：“然後你就該睡覺了。”
“還用問，大英雄為救天下獻身了唄，就是死了。”另一隻稍顯大一點的小狐狸對這個愚蠢的問題顯然不屑。
哥哥和洋仔一個樣子，聰明卻也傲嬌，和妹妹拌嘴吵架也是常事。
妹妹假裝沒聽見他的話，趴在娘親的肩上繼續問：“道士被狐狸姐姐救活了嗎？”
“都死了！”哥哥全都聽明白了，故意氣她。
“你乾嘛！就想死死死的。”妹妹徹底爆發了，狐狸嘴頓時咧起來。
“你才乾嘛！就是故事而已，這麼計較。”哥哥吸了下鼻子，覺得她大題小做。
“彆吵了，都去睡覺。”
秋黎自從當了母親，總是耐心哄著兩位小家夥，力求做到不偏心，連聽故事都是今天妹妹選一
個聽，明天哥哥再選一個聽，誰的情緒都照顧到。
然而洋仔不同，他聞聲過來，一句話讓吵架的二人立即住嘴。
“誰不睡覺，掉牙齒！”
“……”
兩個小家夥都紛紛低頭沉默，誰都不敢看親爹的表情。
秋黎見勢，摸摸軟綿綿的狐狸耳朵安慰，“去睡吧，月亮都出來了。”
“娘親，我們睡覺了。”兩兄妹異口同聲道。
妹妹和哥哥分彆“吧唧”一口秋黎的雙頰，以最快的速度在洋仔眼神的壓迫下，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
等兩隻小狐狸都出去了，秋黎收起笑臉，凶巴巴地教訓洋仔，“你看你，這麼凶，怪不得孩子們都怕你。”
洋仔這才露出甜蜜的笑容，趴在床沿翹著大尾巴，勾起她的一根手指討好說：“你喜歡我就成，彆人我都不在意。”
“哼！油嘴滑舌。”秋黎被他說不厭的情話馬上就哄好。
洋仔裝可憐，兩隻耳朵下垂，求安慰，“你隻喜歡孩子們了，都不喜歡我了。”
秋黎趴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兩句，一臉盯著他的表情。
洋仔瞬間支棱起來，眸色明亮，興奮地難以置信，“真的？”
隻從兩人相通心意後，變著花樣的玩，主要是洋仔勇於承認，他從秋黎剛來萬野時就盯上她了，偷偷給她縫製了許多不可描述的貼身衣服。
病態深入他骨髓，此後更是不可收拾。
就像秋黎現在身上穿的這一條。
她背過身來，如玉的指尖解開身上的黑色寬鬆外衣，滑落的一瞬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
這件衣服的用料可以說極其大膽，背後僅僅用三根細小的黑線兜住。
脖頸、腰窩和臀胯處係上了一個完美小巧的結，輕輕一拉全部散落，前麵的風光更不用想了。
洋仔目光一沉，頓時明白了她穿的是哪件了。
有件做功時間長，布料卻少的可憐，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穿在秋黎的身上更是熱辣，洋仔不再掩飾，搖著雙耳撲過去。
*
翌日，洋仔把早飯端過來放在兩個孩子麵前，哥哥和妹妹相處異常和諧，三人各吃各的誰也不理誰。
喝完最後一口湯，妹妹忍不住問：“爹爹，阿娘還沒起嗎？”
洋仔點頭，“我給她留飯了，不用擔心。”
話說著，秋黎換好衣服從洞裡出來，聞著味道說：“好香啊！”
“能不香嗎？都是按著你的口味做的。”哥哥哼笑，一語道破天機。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洋仔把給秋黎單獨盛的粥拿出來，悠悠地瞪了哥哥一眼。
秋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催促他倆，“吃完了去看看姑姑怎麼樣了。”
“好。”
兩人起身，把碗筷整齊擺好就去最後麵的洞。
從他倆有記憶起，娘親就說要好好照顧姑姑，她受了很大的傷，一直在狐狸洞修養。
在妹妹的眼裡，她就靜靜躺在蓮花上，麵孔和阿娘一樣好看，是個美人，就是看著很破碎。
但妹妹一直覺得奇怪，第一次見她就對這位姑姑的尾巴產生強烈的好奇，“1、2、3、5……”
一隻狐狸怎麼會有八條尾巴呢？
她沒敢問阿娘，狐狸洞的長輩們眼底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去看這隻狐狸，可能和阿娘講的故事很像吧。
哥哥懂的多，他說是因為斬斷一條尾巴才能保住性命，這就是九尾天狐一族的命運。
妹妹聽到這裡，不禁感歎，這狐狸豈不是要死九次才能死透。
真慘。
“……”
後來，他倆都喂葡萄喂疲倦了，但姑姑一點蘇醒的意思都沒有。
直至這天。
妹妹和哥哥尖叫著跑出去叫娘親，“姑姑，好像醒了。”
正吃著飯的秋黎，不可思議，“真的嗎？”
哥哥手裡握著滿當的葡萄，小聲說：“但她不見了。”
“什麼？”秋黎立即坐不住了，馬上通知整個萬野去找。
如果隻是在萬野這個範圍活動還可以，要是她胡亂跑去了人間，那後果不敢設想。
就在追野展翅飛翔了第三圈後，依舊沒有看到。
他們趕緊通知了還沒去青雲台的禾玉盈，希望能有幫助。
自從禾玉盈被印虛打傷後，她一直修養在萬野，靠著千年栽種的葡萄調養好了身體。
她也因此對妖改變了想法，不再對立。
為了照顧阮昭的外婆，她在萬野附近的村落修葺了一間房，好往返與青雲台和人間兩地。
好像是為了陪外婆最後一程，再回到青雲山。
還好，給禾玉盈發完傳音符後，她就回應了。
“姑姑沒死吧。”哥哥問聽完音符的娘親。
“你才死，老說死。”妹妹不想聽這麼晦氣的話，一腳跺在他新鞋上。
“啊啊啊啊啊，阿娘你聽見沒，她咒我死。”哥哥裝作放聲大哭，一點淚珠都不掉，光打雷不下雨。
“……”
秋黎笑，一下就識破便逗他，“好了，給你一張複活符，彆死。”
“那姑姑怎麼樣了？”妹妹見阿娘擔心之色消散應該是聽到好消息了。
“姑姑在禾姨那裡，放心，一會兒咱們就去看她。”
*
遠山層層疊疊交錯，濃重的白煙飄散，空氣撲來的青草香，清幽靜謐。
一推窗便是這像仙境般的風景，對老人的養老也彆好，這也是阮昭選這塊地的原因。
他把剛剛做好的燒白擺在桌上，肥瘦相間很下飯，等禾玉盈回來正好能吃了，趁這會兒功夫他再燒兩個青菜。
恰好，禾玉盈回來時，所有的菜都出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