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一條狹窄、廖無人煙的小巷裡。
蘇姬被煙花聲吵醒,身上被繩索綁著,隻有兩隻手勉強能動彈。
她緩慢睜開眼,一道黑影子背對著她。
“誰?”藥效已過,她撐著身子警覺地問。
黑影轉過身來,露出雲淡風輕的麵孔,兩邊各掛幾根白胡須,眼角尖銳,不仔細看像是走街串巷的老鼠樣。
蘇姬勾唇笑,毫不畏懼。
原來是那隻被她整得狼狽不堪的貓妖。
這還不明了,這貓妖是來報複自己的。
“你彆玩不起啊?”蘇姬尾音上翹,重新換了一個姿勢半躺著。
雙腿交疊,展現女人該有的曲線,媚眼如絲向他投去。
“死到臨頭,還囂張?”貓妖哼了一聲,戾氣掛在嘴角。
“對啊。”蘇姬半闔著眼,不憚半分,“我要是有什麼事,狐族會放過你?”
貓妖聞言狂笑,嘴的合不攏,旋即變臉道:“當然會,那日水池邊是我多有得罪,今日特意找你賠罪,我們水到渠成、情投意合、天造地設,以及生米煮成熟飯了。”
他將自己的退路想的極完美。
“你說狐族能把我怎麼樣?應是把我們早日送入洞房的好。”貓妖蹲下與她平視,掐住她的下巴威脅。
“真卑鄙。”蘇姬手冒冷汗,麵色保持著應有的平靜,不躲不急與他周旋。
她明白,越害怕,貓妖便會越興奮。
“所以,彆笑的太早。”
貓妖厭煩她這張嘴臉,將她狠狠甩在一邊。
蘇姬被始料未及的力量推到,側臉蹭到地上的土,如雪的肌膚沾著黑點。
她努力起身,五指彎曲用力,卻一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這可是專門抓妖的繩,彆掙脫了。”
貓妖隻是不喜歡她的臉,但對那該有肉的身材還是很感興趣,他眼光色眯眯地落在蘇姬身上。
蘇姬用跟他聊天的語氣,想儘量拖到時祁能找到她,“所以,今日是你布的局。”
“我不告訴你。”貓妖警惕心十分強,看出她的心思,立即打斷,“休想拖延時間,你那個相好在迷宮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蘇姬心咯噔,臉色有點藏不住的慌亂,不由地往後縮了縮。
貓妖高大的身影蓋住她最後一束光,居高臨下地解開衣扣,猥瑣下流地說:“你說,他會對一個人/妻感興趣嗎?”
這句話激怒了蘇姬,不再屑於跟他虛與委蛇,身上綁著但好歹腿能活動,她用儘全力重重地踹了他一腳。
貓妖胸口受到重擊,後腦撞在牆壁上,捂著腦袋極為失控地向她撲去,豎滿毛的手掀開她的衣裙就要往裡麵探。
蘇姬被逼仄到一處死角,此時已無計可施,她手腕被磨紅卻麻木,無助地哭訴。
她閉眼屏住呼吸,哆嗦把自己裹成一團,就在貓毛觸碰肌膚微毫時,一股鮮血噴出,灑在她衣襟上。
她害怕極了,緩緩睜眼,一白衣手執銀劍映入眼簾。
遠處的街燈從男人身後射出,似黑暗中一輪皎月升起,不見任何笑意,挺立的身影灼著殺氣,劍鋒光澤銳利,劃開一抹紅暈。
時祁蹲下,將繩索劃破,檢查她泛紅的手腕。
蘇姬再也繃不住了,看到時祁瞬間簌簌眼淚落下,抱住他的腰,嘴中嗚咽著大罵他。
與剛剛執劍睥睨天下的男人判若兩人,時祁擁著在懷中哭泣的少女,輕輕拍著她的背,一句怨都沒有,任由著她撒氣。
“你知不知道,再晚來點,我就嗚嗚嗚。”蘇姬把鼻涕和淚都抹在他身上,斷斷續續地抽泣。
“我來晚了,是我不好。”時祁也緊緊擁著她,似要將她鑲嵌進身體,下巴抵著她的頭溫聲說。
哭了半天,蘇姬忽然想起什麼來,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訥訥說:“我臉上都是灰,好像都蹭你衣服上了。”
時祁被她弄笑了,無奈攤手,“那你應該更擔心我身上鼻涕才對。”
“你嫌棄我!”蘇姬沒有理智,放聲大哭。
“沒有。”時祁哄著她,將她臉上的灰輕抹了下,蹭在自己的臉上,“現在就一樣了。”
蘇姬噗嗤笑了一聲,她情緒總算有所緩和,瞥了一眼血已乾的貓妖,“他是死了?”
時祁點頭,眼底滿是自責,“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他死了會怎樣?”蘇姬心裡不安,抬眸問他。
“不會怎樣,彆擔心。”時祁摸摸她的頭安慰。
蘇姬聽他的話終於放心,再次趴在入他的懷中,耳朵緊貼他的心口,“你好像……心跳的很快。”
狐狸耳朵靈敏,容易察覺出微毫差彆。
半晌,時祁嗯了一聲,淡淡回應,“確實,有你在懷裡能不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