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姬被帶到一間密閉的屋裡,那位白胡花花的老者正是整個青雲台的掌門,也是時祁的師尊——譽翀。
“你可知他犯了什麼錯?”譽掌門摸了下長胡子,沉聲問她。
被門內抓走,肯定是觸犯青雲台內的條規,可他這兩天都和自己待在一起也不功夫犯錯啊。
總不能因為和自己親了一下吧。
這修行還管弟子親嘴?
蘇姬被自己胡亂猜想嚇了一跳,認真回答,“知道,時祁是因為我殺妖了。”
那日,她問時祁殺了妖會怎麼,見他故作輕鬆的話語,蘇姬就知道沒好事。
“正是,你知為何有這樣的條例。”
蘇姬暈,這老頭怎麼老喜歡問她問題,直接告訴她不就行了嗎,問來問去,一會兒時祁被打腫了。
死是死不了,彆破了麵相才好。
“小輩愚鈍,不知。”蘇姬實話實說,他們門派的條規怎會知道。
“是因為你。”
譽掌門用拐杖指了指她,頗為震懾的聲音讓她愣住。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譽掌門正要抬腿,蘇姬連忙上前小心翼翼攙扶,生怕他骨頭架子嘎嘣了,這小眼神正巧被掌門看在眼裡,“哈哈老夫已許
久沒看到被當成古董對待了。”
蘇姬也跟著掌門爽朗的聲音發笑,雖然她也不知有什麼好笑的,笑還沒收回就聽他又道:“老夫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你。”
“???”
這都哪跟哪啊。
“這是為你能做的一點點吧。”
譽掌門在蘇姬一頭霧水下打開了一扇門,給她仔細講,“九尾狐斷尾是不可能完全恢複記憶,有奇跡也是零星一點,所有的記憶碎片都隨尾翼去了,不可複原。”
“你且再著慢慢看。”
話落,譽掌門把她一個人留在石室裡便走了。蘇姬正愁這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要罵街時,麵前亮光潸然乍現。
烏黑的牆麵映出她和時祁的光影,畫麵栩栩如生,是她過去記不得的記憶。
“我們真的在船上遇到的啊。”
“我竟是為偷你的丹藥?”
看到這一幕,總算明白為什麼時祁會說自己追他了,真真是硬追著他啊,想想也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事。
丘長老告訴她,之前是一條尾巴,真正看到狐狸身卻隻有一條尾巴還是會驚訝。
接著往下看,牆麵閃著蘇姬幫助時祁拿到第一顆靈石、做噩夢還要乘機抱他、假裝肚子疼要勾引他等。
兩人相處的碎片劃過,有淚有笑,看她蘇姬哭笑不得。
又到了西洲,兩人的感情有了急速的升溫,時祁對她真是百依百順。
而且,她還發現時祁腹黑又幼稚的一麵,為了擊退情敵,竟灌醉她露出尾巴嚇人。
看到最後蘇姬笑不出來了,天變之時,時祁為了救她以身擋劍,血侵滿了白衣,竟比她的紅裙還要鮮豔。
蘇姬捂住作痛的心口,一劍刺穿定是很痛,這個傻子是怎麼想都沒想就衝在前麵的啊。
正沉浸於時祁的犧牲,畫麵一轉,她就自願斷尾救了所有人。
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斷尾了,卻沒有絲毫喜當英雄的感覺。
她這個大英雄,站都站不來,被眼前的畫麵驚住,淚遍滿全臉,侵濕回憶。
不止是過去的她,現在的她也深愛著時祁。
無論多少將他推搡出去,都會被那份真誠打動,就像時祁跪在丘長老前麵的承諾,她終於看到了。
時祁也一點點實現,妖可駐足於人間,而捉妖師不再對所有的妖敵視。
這也是時祁犯條規的原因吧,他身為捉妖師直接斬殺妖,就算貓妖造成了破壞,也因交給萬野一同商量結果,而不是因情衝動處理。
想到這裡,蘇姬萬分後悔,前前後後好像她對時祁的愛從來都不堅定。
她真的覺得,時祁選擇和她在一起真是太倒黴了。
倒黴到無藥可救。
不知哭了多久,蘇姬跪哭在地,最後因缺氧暈了過去。
*
“你醒了?”
蘇姬睜開發沉的眼皮,動了動指尖,眼簾中映出一張似古玉的臉。
她“哇”的一聲大哭,掀開被子就往時祁身上貼,像個失去理智的妖怪。
床上女人的手不停在白衣男子身上摩挲,尤其是胸口和腹部,被她占便宜個夠,鼻尖也繞在凸起喉結處打轉。
像是要吸走他的魂魄,抽走他的腦汁一樣。
嘴中胡話不斷——
“我全部都知道了,我之前是騙你的嗚嗚嗚”
“其實我很喜歡你,不止喜歡摸你的胸肌和腹肌的手感嗚嗚嗚……”
“故意肚子疼和穿的少也不是單純勾引你嗚嗚……”
蘇姬話說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嘴,時祁似清泉的嗓音將她拉回現實,“你先抬眼看看。”
正沉浸於深情告白的蘇姬一下止住,從時祁的肩頭緩慢抬睫,隻見一眾大大小小的白衣正迷之錯愕地盯著她看。
天啊,丟大人了。
比她更絕望的是來看望的弟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