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集市是三界裡出了名的好去處,這裡聯通三界,能買到人族、妖族和神族的所有熱門貨,這拍賣的場子自然也不會落下,最稀奇的東西往往都會拿到這裡拍賣,因為拍賣過程較為好玩刺激,能吸引彙集三界各路買主,而且他們大多出得起貨主滿意的高價。
“今天的拍品是什麼啊?”
“這你都不知道?提前一個多月就放出消息啦!”
拍賣台周圍聚滿了看熱鬨的人,互相交換著自己打聽到的各種小道消息。
將要參與拍賣的買主則坐在主辦方專門準備的位置上,有專職的小妖侍奉著。一個樣貌不俗的買主引起了場邊觀眾的注意,他一襲紅衣,頭發高高地束起,鬢邊幾縷發絲隨風飄飄,表情嚴肅,漫不經心地一邊把玩著一個血紅色的發簪,一邊看著奇寶冊。
“哎呀!你快看!快看那個郎君”,一個女孩趕忙拉扯自己身旁朋友的衣袖。
“哇!”,所有女孩都發現了那人的存在。
“能參與拍賣的財主通常不都肥頭大耳嗎?為什麼還有這樣脫俗的!”
“是我的理想型!”
但是這個買主並不在意人群的小小沸騰,專注地看著手裡的奇寶冊,上麵繪的是今天的拍品,他似是已有目標,隻盯著其中一頁,並沒有要翻看寶冊的意思。
今日壓軸的拍品是上古神獸玉麒麟的左須做成的筆,傳聞是梅吳秘境先主的收藏之一,很多年前梅吳秘境先主突然消失於三界,秘境失去當家人之後,一日間衰敗,先主很多從不示人的收藏流散到了三界,這些藏品在近幾年開始陸陸續續重現於世,不過大部分都隻是打著梅吳秘寶幌子的假貨。但是就算被欺騙多次,大家還是很願意湊這樣的場子,萬一遇到一回真品,那可是祖上燒高香都求不來的事情。
今日的前幾個拍品都反響平平,沒有叫出好價,場子氛圍降到冰點,拍行的老板急的直跺腳,眼珠一轉,打算直接祭出壓軸貨,若這壓軸貨也叫不上價,那其他的都不用再拿出來了,場子不熱,手裡的貨賣不上好價,貨主不高興,很容易砸了拍行的招牌。
他給手下使了個顏色,那手下立馬心領神會。
“哐哐哐!”,那手下瘋狂敲鑼暖場。
“各位貴人各位大老爺!前麵的爛俗寶物入不了各位大老爺的眼,是我們拍行的福!是我們拍行的幸!這說明我們這個小拍行總算來對了場子,不負此行!廢話不多說,怕看多了爛俗物損了各位的眼,我們直接請上今日的壓軸貨!”
壓軸貨要上了,台下的買主們頓時有了精神,大家今日都是奔著這玉麒麟之須而來,各個摩拳擦掌成竹在胸,但是還會忍不住互相打量,猜測彼此身家,心裡盤算著是否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唯有那個神秘的紅衣男子一幅淡定模樣,他還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個血色的發簪,但是他的目光已由奇寶冊轉移到了看台上,看來他此行的目的也是那玉麒麟之須。
“哐哐哐!”玉麒麟左須做成的筆被恭敬地請了上來,那手下看起來十分激動,不停地敲著鑼暖場。
“各位貴人各位大老爺!這玉麒麟左須做成的筆就是今日的壓軸貨,想必各位也在奇寶冊上看到了,咱這貨可有神族界司堂的印簽,就是梅吳先主的那支!如假,我拍行掌櫃的命你拿去!”
掌櫃:“……”
“廢話不多講,咱千金起拍!”。
“我出百萬金!”,那手下手裡的小木錘還沒敲響,台下有人直接就報了一個在場所有人都出不起的高價。
全場嘩然。
循聲看去,那個風度翩翩的紅衣男子依舊淡然地把玩著手裡血紅色的發簪,見所有人都呆若木雞,他微微一笑,道:“省點時間吧,這個……歸我了!”
“好好好!哎呀!”,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掌櫃,趕忙哈著腰過去請人,“貴人這邊請!”,這掌櫃心裡邊樂開了花,“王炸啊王炸!我果然是經商奇才!這一單……我算算……哎呀了不得了不得!”,掌櫃在心裡狂笑著,但表麵上依然強裝著波瀾不驚謙遜有禮的笑容,將紅衣男子引入貴客廂房。
掌櫃帶人離開之後,在場的人才漸漸意識回歸。
原本摩拳擦掌誌在必得的都暗自懊惱,但是財力不如彆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成……成交!”,小二回過神來,敲下小木錘,還覺得這一切是一場夢一般。
“貴人請稍等……我派人去取您拍得的寶物,您先嘗嘗我們拍行最好的茶!”,掌櫃安排紅衣男子落座之後,趕忙遞眼色讓人奉茶。
“不用了,東西快點拿來就行。”紅衣男子沒有要久留的意思。
“好好好!稍等稍等……”,掌櫃轉過身就收起了諂媚的笑,踹了前來奉茶的小廝一腳,厲聲道:“快去催!”。
那寶物取過來之後,紅衣男子拿在手裡神情嚴肅地端詳了一會兒,便十分隨意地揣進了袖袋裡,仿佛這個東西不是他剛花百萬金買下來的寶物。
“掌櫃……”,紅衣男子起身,準備說什麼,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拍行掌櫃打斷。
“哎!貴人,您不用說!我懂!我懂!”,那掌櫃諂媚的笑堆在臉上,道:“後續拍據會送到您府上,屆時再付也不遲!誰也不會百萬金帶在身上,做我們這行的都懂規矩的呀!”
“……你知道我是誰?”,紅衣男子饒興致地看著那掌櫃。
“哎呦!我的貴人呀!”,掌櫃的笑容愈發燦爛,“您剛坐到台下,我一眼就認出您了!這狐族響當當的太子殿下,月離大人!小的怎敢不認識啊!”
紅衣男子挑了挑眉,道:“也罷,那你將拍據送太子府去吧……”。
“那還請月離大人您在拍據上蓋上您的私印,要不然我們去了,您府上的貴人不認就麻煩了……”
“當然……可以。”,他從袖袋中取出私印,沒有一絲猶豫地蓋在拍據上。
再過不到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紅衣男子瞥了一眼東方的天際線,然後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