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開始鼓掌,引頸期盼著表演,仿佛買票進場的粉絲。
明明一開始對魔術師充滿恐懼,覺得對方是魔鬼,轉頭卻開始信任,甚至信仰,期盼魔術師帶領自己離開,所以對方是神是魔,其實隻在一念之間。
魔術師摘下深藍色絨布,露出一個足足有兩個人高的巨大玻璃水缸,裡頭注滿了水,水缸前麵有個可移動的台階。
魔術師一手拾起連接著鉛球的鐐銬,另一手比向水缸,“現在,我們要邀請一位自願者上台,協助完成今晚的演出——今天的表演是,金蟬脫殼。”
眾人愣了愣,臉色頓時慘白。
他們終於懂了,並不是好好坐著看表演就能解脫,必須要有一個人進入水缸,讓魔術師把人變出來,或者變不見。
不僅如此,自願者還必須被捆綁,和鉛球一同放入水缸,以確保自願者不是主動脫困,而是完全仰賴魔術師的實力。但是,誰敢被銬住手腳,丟進水缸?誰知道這是真正的魔術,還是獻給惡魔的祭品?
這時,魔術師揚起一抹曖昧不明的笑容,緩緩道:“若沒有自願者,也可以透過公平的投票,推選出一位參加者??”
此話一出,眾人鬼使神差地,同時看向了徐時同。
徐時同覺得,他們的眼神比魔術師更讓人感到可怕。
公平你媽啦!
魔術師莞爾,“看來參加者已定,請上來台前,歡迎你。”
徐時同正想咒罵,忽然被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道拉向台前,他一個踉蹌,等回過神時已經來到魔術師麵前。
徐時同拚命抵抗,雙腿卻不受自己控製,一步步踏上水缸旁的台階,儘管如此,他依然沒有放棄抵抗,雙腿甚至有刹那間的停滯,可惜,最後依然被迫向前。
“人類總是如此有趣。”魔術師帶著輕笑的低喃,仿佛自言自語,“說起自願,猶豫再三,但若是推選,卻毫不猶豫。明明代價相同,都是一條人命。”
徐時同聽見這句話時,瞬間變了臉色,不可置信地瞪向魔術師。
魔術師單膝跪地,替他脫下布鞋和白襪,再銬上腳鐐,舉止稱得上溫柔而優雅。除了鐵器的冰涼,還有另一股異常寒冷的氣息逼近,徐時同凍得腳趾蜷縮,瞪著底下這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十分嫌棄,甚至厭惡。
“我就說怎麼有股臭味,原來是你。”
魔術師“嗬”一聲,明明是徐時同的臉,卻多了些微截然不同的氣息。即使被人俯視,當祂開口時,渾身散發的氛圍和無可比擬的氣場,依然使祂永恒站在製高點。
“是嗎?”魔術師眯起眼,“我聞見了柑橘香。畢竟,這是根據你身體的每個細胞一比一複製,隻能是你的味道。”
“不要隨便複製彆人的DNA!”徐時同恨不得踢鉛球砸爛對方的頭,可惜他被雙腳被銬住。
隨著魔術師一步步走上台階,徐時同也跟著不停倒退往上走,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似乎深怕魔術師近,直到走到階梯最上方,再也無路可退。
魔術師來到徐時同麵前。
明明是相同的身高,徐時同卻忍不住微微抬頭,狠狠瞪視著魔術師,他努力告訴自己該死的身體不要腿軟和發抖,卻怎麼也無法控製。
魔術師俯下身,湊到徐時同的耳邊,冰冷的氣息令後者一顫。魔術師輕聲道:“昨晚在夢裡才剛被懲罰,今天又迫不及待被我銬起來,你真是喜歡找罪受,小石頭。”
“喀嚓”一聲,手銬也銬上了。
涼意竄入耳裡,卻讓徐時同耳根發燙,連腦袋都要沸騰。
“滾開!”徐時同大吼。
魔術師微笑著退開,同時將他推入了水缸。
徐時同瞠大眼,失重向後墜入水缸中。
冷水瞬間淹沒他的身體,鉛球將他一下子拖到水底。
艸!是真的水!
幸好徐時同剛才來得及閉氣,否則肯定先被冷水嗆死,即使他再擅長遊泳,手腳被銬住也無計可施,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否則就會溺死。
他知道,這家夥絕對不會救他。
——這個關卡真正的含義,就是自願的玩家必須成功脫離水缸,替魔術師完成完美的演出,才能讓玩家們得到能夠離開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