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對徐哥不好意思,但幸好徐哥皮糙肉厚,像我這種弱雞被鬼踹一下就完蛋了吧,哈哈!”白展基望向門外漆黑的夜色,內心忐忑,仍努力維持笑容,試圖開開玩笑。
徐時同聽出他在緊張,攬了攬他的肩,“會沒事的。”
白展基有些訝異,攬肩應該是他最常對彆人做的行為,平時也都是他在為大家加油打氣,如今他成了被打氣的一方,同時深刻感受到徐時同也把自己當成了兄弟,有些感動地摸摸鼻子,笑了。
手電筒隻有三支,他們必須兩兩一組。
從剛才就保持沉默的葉迎洲開口:“阿周,你跟小白跑前麵,我和王宰、時同墊後。”
“為什麼?”周哲瀚聽見葉迎洲要和他們分開行動,明顯不安和抗拒。
“前後都有光更保險,而且樹林狹窄,五個人湊在一起不好行動。”葉迎洲說的話總是讓人無法反駁,他指著手表,“剩下八分鐘。”
周哲瀚一聽,也顧不得爭論,拉著白展基往前跑。
徐時同無語。這家夥一聽到時間快到了,跑得比誰都還快!
腦中的主宰驀然開口:“這家夥?”
怎麼了?哪個關鍵字刺激到你嗎?是說你明明就在我背後,有事不能直接說嗎!
“我以為‘這家夥’和‘那家夥’是你對我的愛稱,就像人類口中的老公與老婆。”
????完全不是、絕對不是!你到底誤解多久了?我們都是討厭一個人才會這麼叫,你不是全知全能的主宰嗎?連這個都不懂?
“人類稱呼對方‘老公’,也未必代表真的喜歡。”
????是這樣說沒錯啦。
葉迎洲看著周哲瀚他們跑遠,又對徐時同說:“你和王宰先走,我最後。”
徐時同不再理會主宰,察覺了葉迎洲的古怪。
這種時候不趕快往前跑,還一直搶著跑最後,太不尋常了。
然而葉迎洲的表情萬年不變,看不出一絲破綻。
徐時同問:“你想做什麼?”
葉迎洲說:“你們也想有人幫忙照亮背後吧?這是最安全的作法。”
“抱歉,我跑得夠快,後麵有鬼也追不上來。”徐時同抱起手臂,“說吧,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心求死?你不說,我就在這裡跟你耗著不走,我不走,王宰那家夥肯定也不會走,你這麼做是一死三命。”
見徐時同眼神堅定,打定主意不走,葉迎洲歎了口氣,忽然失笑。
徐時同沒見過他笑,但這抹笑容有些苦澀,葉迎洲轉過身——徐時同才看見他一直極力隱藏的背麵。
葉迎洲身穿黑色登山服和黑鞋,乍看看不出異樣,但仔細一看,右腿染滿了褐色的液體。更駭人的是,右小腿腹少了大塊的肉,足足有巴掌大,深可見骨,相當觸目驚心。
徐時同倒抽一口氣,“你????”這麼大的傷口,還暴露在冷風之中,普通人早就痛得在地上打滾,他是怎麼忍到現在?
“你被咬了?什麼時候?剛才被鬼關燈的時候?”徐時同急著說完,忽然一頓,赫然想起當時葉迎洲緊緊抱著周哲瀚,他那時還在想為什麼葉迎洲一直沒放手,現在他懂了,因為有鬼想咬周哲瀚,他以肉身代替了他。
徐時同說不上來為何莫名惱怒,腦子還沒思考,話先脫口而出:“你、你是傻了啊!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那種程度?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葉迎洲默不吭聲,凝視周哲瀚離去的方向,一向淡漠沉穩的神情,此時卻透露出傷感與不舍。徐時同深知這個表情與沉默代表的意義,他忍不住憤道:“他知道你受傷了嗎?你喜歡他嗎?為了愛情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