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影視交流會開始了。李風穿著一身得體的正裝，一直陪在趙公子身後。

眾人入場，短暫的自由交流後，都一起進入了一個更大的大廳。高梯舞台上，一位侍者發言有請主辦方講話，眾人朝台上望去，一位冷豔美麗長著東南亞麵孔的女士緩緩出場。她穿著一襲暗紅色的禮服，左額處有一束斜劉海，發型像是奧黛麗赫本在《羅馬假日》裡那任性發型的加長版，不過她的劉海不是為了彰顯個性，而是為了儘量遮住左額的玫瑰刺青，那玫瑰刺青下是一雙憂鬱清澈的淡棕色眼睛。

一位帶著眼鏡，個頭較高女士一掌的男人站在她身邊，男人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冷淡夾雜著溫和，他前額的頭發梳到腦後，不同於身邊的女士，他大膽的露出右側額頭上的玫瑰刺青。

“各位上午好，歡迎你們的到來。”女主辦人先開口發話。

李風張目結舌：“中…中…中文？普通話？”李風知道台上二人的名號，可也沒料到認為祂倆會用普通話作開場白。

她繼續說下去：“……本次交流以及後續的合作事宜，將由崗森公司協助各位，崗森近幾年正在努力支援各位的工作，希望能在文藝領域取得大家的認可……崗森將成為新一輪電影藝術家們爭相鳴起的全力支持者，希望崗森有限的力量，為開創新的時代，儘一份氣力……”

接下來是男主辦人發言：“崗森首先會打造一個全新的作品評價模式，每部作品在拍攝初期將最大程度接受各位的嘗試，在發行完畢後將最大範圍的去觀察受眾的聲音……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實力與潛力將不會被辜負……好，那麼這幾天的自由交流還請各位暢談溝通，就當這幾天大家都在一起吃飯，聊天……”

李風取了一杯酒飲，一口飲儘，“搞什麼？這對兒的任性程度我算是見識了。”李風看著趙公子越走越遠，趙公子剛說想單獨去找兩位主辦人聊聊。

李風找到了一處軟墊長椅，他一屁股坐下，腰儘量繃直，不能駝著背。他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們，每個人都衣著華麗，或許是從事藝術工作的緣故，或許是酒水和美食的緣故，每個人都很健談，無論看著是開懷大笑還是皺眉沉思，每個人都在努力的說，認真的聽。李風望的久了，瞳孔失去了聚焦，眼前斑斑點點夾雜著人們的話語聲。

一位穿著暗紅色禮服的女人，悄然坐在他身邊，“您在想什麼？”，女人問。

李風晃過神來，聚焦恢複。看著和自己坐在一條長椅上的人，吃了一驚，李風微欠上身：“您好，茯堪導演，您本人果真像那大廳的吊燈一樣，精美卻不浮誇。”

茯堪笑了，“你居然還會誇人。”

“雖然沒什麼異性朋友，但是欣賞美女還是自發而然的。您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發什麼呆在。”

“我隻是……”李風轉頭繼續看著正前方的景象，“我隻是作為一個實際上的不參與者，看著這副景象，有一刹那，恍惚了。”

“哦，是嗎？這位先生誤打誤撞闖入假麵舞會？”

“不是誤打誤撞，我陪我家公子哥來的。我隻是覺得，現在身處這裡的我，其實無論如何，是不屬於此刻的。”

“你果然很有趣，小子。”茯堪站起身，回李風一個微笑，李風點頭回應，茯堪朝前走去。

一直等到下午天黑，才看見精神煥發的趙公子，二人並肩走著，準備回住所。趙公子一路上講個不停，差點就要像兔子一樣蹦跳起來，趙公子手不停的揮舞，比劃著說：“你知道嗎？茯堪哇！超級鬼才級彆中國導演，自創攝影風格！她未婚夫，我還以為是個古板的科學家，沒想到人也很幽默，也很有藝術細胞，也是都敢在臉上不是頭上紋身。要是能在茯導的作品拍攝裡給她當二把手，我這頭算是開好了。……”

車子還夜晚的城市，在四處無規律的發著小小光亮的混泥土叢林裡穿梭，前方左拐，再開二十分鐘就到住所了，李風無意間瞥見一個臟兮兮的孩子，站在路邊，抱著一個大袋子，袋子露出一角，能看到大瓶的碳酸飲料和很多透明包裝的麵包，男孩低著頭，乾裂的嘴唇緊閉著，油膩的劉海耷拉在臉上，小孩腳穿的涼鞋明顯尺碼大了，所以隻能把鞋帶勒的緊緊的，是昨晚在公園裡碰到的小孩。李風收回目光，問司機晚飯能不能快一點。那個男孩像是觸電一般，抱著大袋子猛地轉身，在車流裡用眼睛尋找著什麼。綠燈亮了，車都要開走了，男孩拔腿就跑，邊跑邊繼續找著。載著李風和趙公子的車在前方路口左轉彎駛去，消失在男孩視線中，男孩往右轉彎的方向跑去。

……

第三天晚上，李風背著趙公子，和司機把趙公子抬進車，李風坐上副駕，讓司機晚點十二點送些簡單的晚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