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義的身體在某一刻閃了一下,這讓阮眠鬆想起來小時候家裡那盞壞了一直沒修的燈泡,就是這樣閃,但是閃個沒完。
最後的署名是陳去非。
當阮眠鬆把那張宣紙撐開舉起來去看時,紙上的所有字變成了“遺忘”兩個字。
阮眠鬆去看晉為時,陡然發現周圍溫暖的夕陽變成了頭頂慘白的白熾吊頂燈,身前的桌子變成了一張四方的綠底牌桌,碼得整整齊齊的麻將牌在燈光下瑩潤動人。
再回眼去看手上的那張紙時,那兩個字遺忘,又變成了打贏。
晉為發現了不同點,遺忘是和陳與義寫的字體一樣的,但是打贏兩個字是方正的楷體,打贏應該是現在的任務,那遺忘呢,現在晉為還想不明白,事實上,他並不明白“遺忘”是什麼。
他很少會忘記,隻會記岔,因為檢索記憶是一件工作量很重的事,會不小心漏掉或錯認。
阮眠鬆還舉著那張紙,但皺著臉去看麻將桌,他以為即便不會終止他們的時間倒流,至少也應該有中場休息吧。
“你會打麻將嗎。”他小心翼翼的問晉為,但還是看到了自己不願意相信的答案,晉為搖了搖頭。
阮眠鬆往上吹氣,呼吸掀起薄薄的劉海。
他率先拉開椅子坐下,把那張宣紙疊吧疊吧放到了桌子上。
宣紙放在桌子上立刻變成了一疊抹布。
除了頭頂上白光打下來的範圍能看清,周圍竟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當晉為猶豫著坐下,陷進柔軟的坐墊裡,麻將桌上對麵兩個空座上就瞬間出現了兩個女孩,好像她們本來就在那裡,隻是剛才他們才發現。
阮眠鬆對麵的女孩兩隻手裡各有一隻金黃的大鯉魚,放在桌子上撲騰了兩下立刻變成了兩枚骰子。
“小哥,麻煩你遞一下那個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