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開車到了約定的飯店時,韓倦一如既往地提前到了,坐在餐桌邊低頭看菜單。韓倦的寸頭剃的更短了,青皮隱約可見,濃眉冷眼間彌漫著野性和凶悍,似乎隻要他再稍稍皺起眉就能把小孩嚇哭。
韓倦有兩年的空軍飛行員經曆,所以他的體格和肌肉比一般人要發達,行為舉止多少帶有軍人的淩厲和果斷。
林征再喜歡韓倦,但他長的凶是無法掩飾的事實。
韓倦第一次去學校找他時在門口被學校的保安攔下來了,隻是因為韓倦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不像個好人,連放學出門的學生也不住地偷偷打量著他。林征當時因為這件事笑了很久,而韓倦之後幾乎沒再去學校找過他。
和韓倦相反,林征是得體和謙遜的代表,謙謙君子這個詞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放在他身上在適合不過了。他身邊的學生和同事很難想象他們兩個要怎麼相處,他任教的學校校長露西婭甚至不止一次表示要小心點,如果遭到家暴一類的欺辱記得報警處理。
對此,林征微笑解釋說,“放心,隻有我欺負他的份,其實他很乖的。”
他手指修長,正從容地托著那本暗紅色的菜單,身上穿著西裝,白襯衫打底,沒打領帶,領口解開了最上麵的一粒扣子,看上去多少削減了西裝帶來的那種肅殺和冷峻,多了幾分休閒從容的意味。
走過去之前,林征輕呼了口氣,再次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不得體的地方。
“嗨,林。”韓倦發現他後抬起臉跟他打招呼,說的是讓林征覺得特彆熟悉的中文,一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聲音有些跳躍的粗糙,“剛點了幾樣你喜歡的菜,你看看還需要加點什麼嗎?”他把菜單推向林征。
韓倦衝林征彎了彎唇線,笑容帶著的乖巧。
韓倦亮晶晶的眼睛和他野性十足的外表的反差讓林征莞爾一笑。
不得不說,韓倦隻是看起來凶了點,其實脾氣比誰都好,這一點林征深有感受。要說交往的這兩年多的時間裡,雙方當中誰更包容,這個人無疑是好脾氣的韓倦。
“我應該沒有遲到吧。”林征還特意看了眼手表,坐在韓倦對麵。
“沒有,是我提前到了。”不過,就算遲到也沒關係,他願意等他。後麵的話韓倦沒說。
林征對時間的觀念看的比較重,不輕易遲到或者失約。
他一直是位很有誠信度的年輕的大學教授,在學校裡主要教授繪畫理論和繪畫史,偶爾也會教一些基礎課程,教學生畫油畫、水墨畫之類的。畫水墨畫完全是那些學生對年輕教授祖國的一種探究,也是對彆的國家與眾不同的文化的一種好奇,所以上課的時候,那些學生顯得比上枯燥的理論課要積極不少。
因為職業關係,林征身上也帶有一種學院係的書生氣,很淡,配上林征身上自帶的那種內斂後會更添一股優雅禁欲氣息。為此,韓倦經常把林征身上這種乾淨的氣息弄亂,然後獲得極大的滿足感和占有感。
韓倦推菜單過去的同時抬著眼在打量林征,眼裡眼外是毫無克製的喜歡。對於林征,他是越看越喜歡,有的時候甚至比第一眼見到林征時還要驚豔。
而今天的林征給他的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平常的林征會更閒適放鬆些,而今天似乎有些特意。怎麼說,有點像孔雀開屏。
林征總是能給他驚喜。
“香水不錯。”韓倦的視線在林征臉上輕輕地刮著。
林征掃了眼菜單和已經點了的菜,抬起手向服務員要了杯咖啡,“來杯黑咖啡,謝謝。”
服務員的視線悄悄地望了韓倦兩眼,有些好奇又有些驚訝,估計在想林征這樣的得體的先生怎麼跟一個野蠻人坐一起了。
又一個被嚇到了。林征心想,如果韓倦把頭發留長點會不會好點。一頭的短板村,一張硬的像鐵板似的臉,再加上身高的優勢,很難不嚇到人吧。
等服務員走開後,林征坐直了上身問,“抱歉,你說什麼了?”
“沒事。”
等韓倦說完“沒事”,林征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韓倦剛才說的是香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