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然於心,“我雖然不喜歡強迫人,但在此等大事上隻會慎之又慎,為了北涼的宏圖大業也好,為了你的解藥也好,於公於私,你都會堅守承諾的。”
“解藥?你……我竟沒想到一向高風亮節的寧遠將軍也會使陰招。”
“當然,為達目的,我無所不用其極。”
他眼簾半掩,盯著地麵,若有所思。
“十日後,我回都述職,若你想通了,便在城門外官道上等我。”
他露出詫異的神情。
我將鑰匙扔給他,離開了地牢。
3
手下來報,平西將軍獨孤運召見我。
那個人自大傲慢,暴虐凶殘,在這西境處處給我使絆子。
不過,我早晚會除掉他。
我在門外站了許久,他才令人把我請進去。
“哎呀,這力阻趙國攻城,擒下對方主將,易將軍功不可沒啊。可我們回都麵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清楚?你從小兵一步步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彆因為點什麼無關輕重的事阻斷了前途。”
獨孤運這是在提醒我,主要的功績是他的,至於他私吞財物、霸占民女的行為要當看不見。
看著他奸滑的樣子,我隻覺得惡心,但還是不得不應了下來,“末將明了。”
我能救一個兩個無辜的女子,但我救不了更多的人。何況,現在還不是解決他的時機。
經此一役,打得趙國安分許多,不僅阻擋了他們的攻勢,搶回了大啟城池,還在獨孤運的猛攻下,去他們地界上擄掠了一番。
眼見趙國不敢再輕舉妄動,獨孤運留下副將守城,親自帶領輜重隊伍返回都城。
而我帶著殘兵弱將跟在後麵,隻希望此次回都城,那個狗皇帝能看在將士拚死搏殺的份上好好撫恤他們,讓他們回家靜養。
天色已晚,距離都城謁沁城還有段距離,我帶著他們駐紮在野外。
春意闌珊,月色迷蒙。
我剛走進營帳裡,便察覺到哪裡不對,有人的氣息,隨手甩了匕首出去。
4
“易將軍為何總想謀害我?先是下毒,又是匕首,我自問除了國仇,你我二人並無私怨。若這樣,如何聯手?”
是宥連洵,他臉上戴著個銀白色的麵具,眼睛明亮得很。
我把這個月的解藥扔給他,“你要是能這麼輕易被我所傷,那也沒合作的必要了。”
“留下信物或派個心腹,日後好互通有無。”
宥連洵毫不客氣地坐下,斟茶自飲,“不必了,我與你隨行。”
驚訝不過一瞬,我欣然同意。
誰能想到,北涼鵬城王鎮南將軍宥連洵會扮作我的護衛呢?
“你可知上次是誰刺殺你?”在他們地界,竟有人敢行刺驍勇的宥連洵。
他搖搖頭,“並不知,不過終能查出來的。”
以虛待實,留下替身,暗中戒備,揪出幕後黑手,人卻在我大啟刺探情報,他不愧是個聰明人。
我們一路回到了謁沁城,獨孤運早已等得不耐煩,催著我與他進宮。
高殿之上,就是我的仇人呼延烈。
沒關係,我下跪,我稱臣,早晚有一天,定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所擁有的一切瞬間化為泡影,讓他眼睜睜被親信之人所殺。
我5歲時,第一次見到呼延烈,他作為一個亡國之人來投奔我爹爹的部落。那年他25歲,我阿姐18歲。
不知道她怎麼就迷上了這個男人,滿心滿眼都是他。
呼延烈長著一張好臉,表麵溫柔敦厚,把阿姐和爹爹哄得高高興興。
阿姐如願嫁給了他,本以為可以有美滿安寧的一生。
誰能想到短短一年就暴露了他狡詐狠厲的本性,他為奪我們部落勢力,殺了我爹,滅我全家,覆了我們的後燕國。
後燕君主那麼器重他,不僅庇護他,還委以重任,轉頭來卻被背叛。
爹爹死前,後悔不已,不住地悲號,“我素和氏軻至覺一生未做過錯事,隻眼瞎看錯了人,何至於斯啊!”
我阿姐悲憤難抑,殺他不成,卻被軟禁起來,她不願苟活於世,淒慘撞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