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用來防身,剛剛好!】
艾子由右手偷偷將那剪刀背在身後,哆哆嗦嗦地盯著眼前這個女人。
【她一定是個瘋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類似於頭發絲放在小太陽上被灼燒的味道。這股味道莫名讓她感到反胃。
那女子眼睛在艾子由身上打轉,半晌才開口:“你是子由嗎?”
艾子由將背後藏起的剪刀拿到身前,將剪刀尖對準前方的女子:“彆過來!”
那女子明顯一頓,停下靠近艾子由的腳步。
眼前這個女人與自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這讓艾子由稍稍放心。
這女子比自己矮上不少,這讓她不得不稍稍低頭才能仔細地觀察她。
她扔掉了高跟鞋和刀的雙手張開著,眸子是摻雜了一些渾濁的棕色,當中漏出一些擔憂和不解。
這個神色似乎十分眼熟,就藏在記憶深處的某處。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內心深處,一個聲音正在瘋狂地叫囂著:“她不會傷害你的!她怎麼會傷害你呢?”
【怪了,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晃神之間,手不在覺已然放下了剪刀,隻見那女子咧起嘴角,走上前來,雙手握住艾子由的雙手。
這雙手有隱隱約約的溫熱感,甚至能感覺到手掌中隱約傳來的摩擦感。這一定是一雙飽經風霜的、家庭婦女的手。
艾子由這麼想著。在感覺到越來越安心的同時,她看見那女子的眼眸中流出渾濁的淚滴。
女子麵容帶著一絲苦澀,靠近了一些:“子由,是你嗎?”
艾子由幾不可查的點點頭:“你是誰?”
女子苦澀更甚:“是我,是媽媽呀,子由。”
艾子由狐疑地看著女子。
聲音和手掌帶來的溫熱感,仔細想想,確實和記憶中的母親相差無幾。
可是……
“彆扯了,我媽已經五十好幾了,你看上去才不過二十幾歲,和我差不多大。你到底是誰?”
女子低了低頭,半晌再抬頭時,已是滿目的淚:“我是……”,頓了頓:“我是阿清,是你爸,艾明克先生定製的機器人。”
“我爸?你用什麼證明?”
阿清想了想:“你不定點大的時候,常常躺在床邊。我……不是,是你母親艾雲清經常發現你滾落在暖氣的縫隙裡。”
見艾子由沒有反應,補充道:“你一定在家裡見過我年輕時的照片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子由。”
艾子由這才依稀回憶起,那些已然泛黃的老照片中,母親那張青春洋溢的臉。
那張臉確實跟眼前的這張一般無二:“阿清?”
“對,對,對!我是阿清,一開始到家的時候,你也是像現在這樣,不願意認我。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
艾子由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並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好像是做夢一樣,上一秒還在驚呼流星雨居然是臭的,下一秒就意識模糊來到了這裡。
這大概就是網絡文學流行的什麼穿越吧。
隻是,人家穿越,多半都是現代女進入古代世界的言情故事。
她呢?一覺起來跨越40年就不說了,有個係統也不知道是用來乾嘛的。
既沒有傳說中係統使用的導航語音,也不見自己有什麼金手指。
這多難為人啊!
艾子由歎了口氣,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果在這個世界,我沒有金手指的話,那麼家人可能就是我唯一的金手指。】
於是她伸開雙手,抱住了眼前這個女人。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艾子由在阿清懷中呢喃:“阿清,我們回家吧!”
阿清點點頭,指了指地上的老者:“你爸的遺體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爸……的遺體?”艾子由全身僵硬著,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名老者。
那老者的麵容呈現出紫紅色,嘴角上帶著濃濃的笑意,似乎是有什麼喜事。
如果把記憶中父親的臉,再老上那麼四十歲的話,倒也和眼前這張臉相差無幾。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死?”
明明才剛剛決定,要以家人作為自己的金手指,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的一絲希望,現在就要澆滅了。
不,她不允許。
“我不讓他死,我不許他死。”說完,就要掙脫阿清的懷抱。
阿清鬆開了雙手,看著艾子由奔向自己的父親,做著CPR。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阿清歎了口氣:“父子兩一個樣。”說完撿起醫生的白大褂,走向艾子由:“你父親已經離世了。但是,我們還是有辦法把他從地獄帶回來。”
艾子由停下動作,轉頭看向阿清:“什麼?”
阿清將白大褂扔給艾子由:“帶著他,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