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你怎麼突然換成高情商的說法了。”
真理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應該是盯梢嗎?”她朝著窗外的隱蔽位置一掃而過,嘴裡念著一二三,“還蠻敬業的,這個點了還沒離開去吃晚飯。”
“我對意大利的固有印象改變了。”
草摩伽羅繼續:“那看來您也察覺到,從踏進沢田家時,我和您就被狙擊手鎖定了要害……”
“明天還要去學校報道的吧?不知道兩邊學校的教材有沒有區彆。”
提到教材,真理亞連忙跑到玄關處擺著的書包前,指尖跳過了嶄新的書本,從深處挖出了一支被遺忘得徹底的手機,屏幕亮起,右上角的電量岌岌可危,而那足足有上百通的未接電話全部來自同一人。
“妹妹太粘人了怎麼辦呀。”
真理亞苦惱著向伽羅抱怨,“我這才離開了她一天就成了這樣……還想著這個周末先不回草摩家,留在並盛町好好熟悉一下地盤、哦,是路線來著。”
草摩伽羅:地盤,您剛剛說了地盤是吧。
“您是在征詢我的意見嗎,小姐。”
刻意加重“小姐”一詞的讀音,草摩伽羅滿意地看到真理亞的眼中滿滿的全是自己。
‘雖然想要踢自己一腳的不耐居多。’他想。
如他所願,真理亞氣衝衝地走來給了伽羅一腳,軟綿綿地無法造成一點傷害,她糾結著要不要先給妹妹回個電話,還是說就用拖延大法,將不小心把手機忘記這事拖到沒人記得。
“我的建議是不要,小姐。”
仿佛看透了真理亞的內心,草摩伽羅搖搖頭,讓她打消搞放置PLAY的念頭,“您這麼做的話,明天一早、不,或許半個小時後,家主就會出現在我們新家的門口了。”
‘我們新家’,這個詞不錯。草摩伽羅在心裡多念了幾次。
“那算了,還是給慊人打個電話吧。”
真理亞蔫巴巴地重新窩回沙發上,“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你那樣那麼會哄小孩子啊。”她充滿怨念地向伽羅抱怨。
對此,草摩伽羅唯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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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沢田綱吉看到了不斷打著哈欠的草摩真理亞。
“早上好,阿綱。”沒睡醒的真理亞含混著打了聲招呼,她掛在自家大門上,說話聲音軟乎乎得猶如棉花糖,“你這麼早,就要去學校了嗎?”
“早上好,真、真理亞。”
沢田綱吉差點咬了舌尖,這才過去了一個晚上,他哪裡會那麼快就熟悉擁有一個朋友的感覺,“今天早上是我值日,所以要早點去學校。”
“那你好辛苦哦……”
真理亞眼睛半睜半閉,不等她完全合上,從後麵走來的草摩伽羅便用抓貓的姿勢把真理亞從大門上“摘”下來,禮貌提醒綱吉再不走的話可能會來不及。
大概所有的小孩都會對草摩伽羅這種看起來文質彬彬,卻在中間拉出了明顯界限的大人避而遠之。
沢田綱吉緊張地向草摩伽羅問了聲好,接著健步如飛迅速跑開,困擾他多時的四肢不平衡的小毛病仿佛從未出現。
“小姐,您該醒醒了。”草摩伽羅搖晃著手裡的真理亞,“我已經和校長預約了時間,今天是您去學校報道的日子。”
“而且從今天開始,您也要像綱吉先生那樣早起。”
草摩真理亞掙紮了一下,沒能成功掙脫,乾脆就這麼掛在了伽羅的手裡,“你說我有可能以外國人不習慣本國小學的習俗為理由,來逃避早起嗎?”
“請容我提醒小姐您一句,您是百分百的本國人。”
“可以的話,我也能變成外國人。”
“您不能。”
草摩伽羅把真理亞帶回了屋,被放進了洗漱間的真理亞宛如上了發條的人偶,自動開始刷牙洗臉;當她開始把伽羅親手做的早餐往嘴裡送時,這位從未疲憊過的全能執事,正拿著梳子和發卡,為他心愛的小姐編織長發。
去學校報道不能穿得太像隻熊,草摩伽羅遺憾地將毛茸茸套裝收進櫃子深處,取出另外一套更方便活動的衣物。
——為什麼不是校服?
並盛小學的校服太醜,他正考慮和草摩家的家主聯係一下,想必那位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和姐姐親密貼貼的妹妹,很樂意以捐贈的名義,讓姐姐真理亞穿上更為舒適的日常服飾。
“可以出門了,小姐。”
草摩伽羅將手伸向真理亞,等待對方將那隻小小的手掌搭上來。
真理亞:“……”牙好疼,牙好酸。
要不是這人過於萬能,真想把他灌了水泥扔進東京灣。
她向外走去,看起來和真理亞同齡的孩子並不少,都在朝同一個方向彙合,於是乎不清楚並盛小學怎麼走的真理亞乾脆就跟在了他們後麵,一邊走一邊聽,有些小小的疑惑。
‘阿綱怎麼去的比彆的值日生早那麼多?’
‘小學的值日,不就是在黑板上寫個課程表嗎,還能複雜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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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書卻沒翻一頁的沢田綱吉打了個噴嚏,他的腦海裡回蕩著早飯時媽媽和他說的話。
‘小真理亞應該會轉進並盛小學,也許會和你阿綱你做同學呢。’
視線落在班級最後那張沒有主人的課桌上,莫名的自信提醒著綱吉,真理亞大概率會轉進這個班,並且坐在那裡。
“媽媽,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男孩暗聲向自己承諾。
……隻要,她不像彆的人那樣避開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