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樹(4) 主線任務開啟——請成為……(2 / 2)

威廉斯似乎為自己的使命感到榮幸,就連音調都昂揚了不少,他驕傲道:“而幫助你,則是我的使命,”

黃金樹這一形象是多麼的美好,完全符合人類對光明的向往。

他心想:“幫助嗎?用入侵形容才對吧。”

他們想要讓世界奉行一個外來的神明的法則,讓人類遵循符合他們價值觀的準則去行動,他們——想成為這片土地的神。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唐諾赫冰冷地想。

西歐大多都是政教一體的國家,能成為王的同時如果還能將神權把控在自己手裡……他何樂而不為呢?

在神權高於王權的時代,僅僅當國王可沒什麼意思,統一的神權政治能帶來的絕對比給教會點頭哈腰的領主有利得多。

唐諾赫大概明白自己被選中的原因了,靈敏的嗅覺和極低的道德水準,隻要利益相同,他會是新神最忠實的合作者。

忽略掉被看透自我的不適,唐諾赫問他:“你所說的唯一正確的律法是什麼?”

“黃金律法,”威廉斯根據植入的記憶回答道,“這個世界的秩序將由黃金樹來評判對錯,自然生態的規律將全部由黃金律法決定。”

如果你能成功,那麼——“你會站在人類頂峰,成為律法本身!”

唐諾赫得承認他被這種說法打動了,新神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就像成天混跡於臭水溝的人誤入了一個原本他再怎麼抬頭伸直身體都夠不著的名利場,“相當誘惑的說法。”

他用威廉斯的地圖功能查看了如今的勢力劃分。

中世紀的愛爾蘭王國是破碎不堪的,有的隻是各自為政的領主。

比如他的祖父是地圖上芒斯特公國的小國王,但實際能控製的領地隻有一個托蒙德伯國,所以儘管被人尊稱為小國王但充其量就是個伯爵。

家族、領土、信仰……太多的利益糾葛,光憑對一個類似讀板的能力就企圖將愛爾蘭之王的寶座視為囊中之物,說這話的要麼是盲目自信的愚者,要麼就像是唐諾赫這樣大膽的野心家。

“我們需要仔細經營,”他感到自己的野心正在急劇膨脹。

此時在聯盟分割繼承製下,父親的頭銜會被平分給所有孩子,這條法律隻會讓土地越分越小,想要統一這塊土地談何容易。

可唐諾赫隻覺得這一切令他刺激到血脈噴張。

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在親密之人眼中看似毫無感情的他所渴求的東西正是戰爭、鮮血和權力,敵人的哀嚎能讓他活得無比真切。

威廉斯判斷他的宿主必然是在擔憂未卜的前路,但他不夠了解唐諾赫,隻是按著常理推斷。

“倒也沒想象的那麼難,”威廉斯安慰道,“等我們栽培下黃金樹的種子,在金色的蔭蔽下,你會獲得遠超過其他生命的力量。”

當黃金樹伸展的金色枝條遮蔽天空,回饋的力量足以讓宿主發生蛻變,屆時或許真的將滿足人類對神明的一切妄想。

唐諾赫當然不會拒絕白給的好處,隻是他現在隻是個連路都走不了的嬰兒,隻有先將對權力的欲望潛藏下來,一步步走著觀望了。

卡列赫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覺,隻覺得他瞪著圓滾滾眼睛的樣子特彆可愛,她充滿憐惜地親吻唐諾赫的額頭。

她側頭對另一個女人道:“辛苦你了,伊樂。”

伊樂曾是她少女時的家庭教師,後來時間一長她們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朋友,於是經常會像這樣聚在一起。

抱著一把魯特琴的女人行了個簡單的禮就靠在了窗邊,悠揚又悲傷的旋律便從她的指縫流淌而出。

“噢,我的船夫——”

女人的聲音清澈高亢,而琴音空曠高渺。

唐諾赫隻聽了開頭便認出是凱爾特的民謠《斯凱利格》,那是一個在愛爾蘭旁邊的名叫斯凱利格的群島,威廉斯被音律吸引,目光也移向了女人,隻是麵板上的數字讓他有些疑惑。

“奇怪的事,”他薄唇微動,卻字正腔圓道:“怎麼會隻有50的起始好感?”

嚴格來說,他是在與唐諾赫死亡前的時間線裡被創造出來,所以在威廉斯的認知裡,父母對子女的基礎好感值至少都應是六七十才對。

“這不是很好嗎?”唐諾赫倒是十分放鬆,“這裡的大家都隻為自己而活。”

在基本生存得不到保障,生命處於隨時受到威脅的逐利時代,人們的情感會來得更快、更熱烈。

信仰本質又是人的敬畏和貪婪,人的情感越強烈,越貪婪,他們就越容易被玩弄。

就當唐諾赫以為今天不會再發生什麼事情後,一個頭上貼著白色簪花的侍女站在門口弓著身子叩了聲門。

“日安,卡列赫女士,”來自主樓的高等侍女向他們行了個禮,“康霍巴爾小國王讓我們帶孩子去一趟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