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羅德爾(3) “瑪莉卡,愛爾蘭的……(2 / 2)

唐諾赫一臉新鮮地看著“自己”。

為了不讓人產生聯想,他特意讓女性體擬態出金色的長發,於是便有了眼前這個臉上覆蓋著迷霧的少女。

威廉斯實名疑惑:“為什麼要把臉擋起來?”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像隱含哲學,神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地球萬物包括人類都因神而生,神明的至高無上要求我們對祇有敬畏之心,因此不直視神的臉是對她崇高的敬意。”

他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合理安排“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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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那絕非人力可以對抗的巨人,沒人會再去詢問有沒有解決辦法,在這樣的絕境,再嚴苛的將領也會允許士兵們找個好地方做最後的禱告和懺悔。

巨大的岩石上雕刻而成的城堡,有著方形的塔樓與圍牆,加上鑲嵌在山體中的箭樓,狹小長條的窗口,塔頂的投石機,讓它看上去易守難攻。

但前提是它防備的敵人不是拿著武器的巨人。

城堡一直用的都是行宮式的房間,麥克瓦赫特納和一群騎士待在一樓。

這裡很寬敞。

騎士們用希冀又絕望的目光看著主教,“是不是隻要我們誠心祈禱,就不會被巨石正好砸中,然後頭顱碎裂。”

“運氣好的還能回到蘇格蘭。”

......

麥克瓦赫特納和他們同等的絕望,但他是唯一的神職人員。

儘管經曆了如此多事後,信仰已經搖搖欲墜,他也隻能說:“神握著你生命質量的關鍵,而信仰和禱告使我們強韌。”

然而這位已經全然變成不信者的主教卻是心想,哈,真是狗屁。

他們的神明隻能在這種地方發揮一丁點作用嗎?

或許最後還是被砸得稀碎,或許用不了多久,那些維京人就會放出獵犬,搜索剩下的活人。

麥克瓦赫特納閉目凝神,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未了的心願,是的,他又想起了那個男孩。

從遺失的那天起,男孩的麵容就像是蒙了層霧,就像神明特意不想讓他記住。

可祇一定不知道,那種靈魂的悸動早已深入人心,這世上再也沒有——

“我是要對他們放‘化為無形’嗎?”

猛然抬起頭,眼前是一個臉上蒙著白霧的少女,她正仰著頭詢問紅發的男人。

麥克瓦赫特納心裡猛地突了一下。

不對,這怎麼可能?

而這位紅發的英雄隻是冷漠地“嗯”了一聲。

他的神情淡淡,眼睛裡的紋路似乎變得更加明亮。

「拉達岡」對看過來的騎士們說道:“接下來我會將你們隱身,連同馬匹,這樣我們就可以繞開巨人的大槌,重新回到狹間之地。”

“隱身?”他們麵麵相覷,心裡不住地懷疑這要怎麼辦到,他怕不是瘋球了。

但前夜親眼目睹了死亡儀式鳥墜落的人則重燃起信心。

麥克瓦赫特納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原本拉達岡給他的感覺就有些“非人感”,可如今,就像連最後一絲人類的情感都失去了。

但最讓他在意的,還是,“你是誰?”

“瑪莉卡,愛爾蘭的主權女神,”女孩偏了偏頭,像是對和人交流有著很大的興趣。

就等著你問呢。

也正是因為這麼多天,人們都將他視作“紅發的英雄”,而不是神祇,唐諾赫敏銳地覺察到他缺少了點東西,若是就這樣回到愛爾蘭,以英雄的身份根本無法做到強製改信。

因為黃金樹缺少“神”。哪怕現在已經不是神話時代,但人們依然需要一個能讓他們祈禱的對象。

所謂主權女神,往俗了說,就是被娘化了的愛爾蘭,是這個國家主權的人格化象征。傳說中在凱爾特人決定登陸愛爾蘭的那一刻起,主權女神就擔任起了類似“君權神授”的職責,賜予凡人國王統治愛爾蘭的法理權力。

這一概念在場的人都明白,畢竟就算騎士需要戰鬥,也屬於是貴族階級,早就完成了對應的文化教育。

“主權女神!?”

“我沒聽錯吧……”

而女孩的形象也正符合愛爾蘭曆史留在人們心中的印象。

神話時代的愛爾蘭並不是個願意創造人類,催生文明的母親,她更像是個端坐在迷霧彼岸的懵懂少女,以其豐美的水草,氤氳的森林,和煦的陽光與遍地的飛禽走獸吸引著夠資格的外地人來此棲息繁衍,在愛爾蘭的土地上留下自己獨特的文明痕跡。

凱爾特人便是前幾批愛爾蘭的“入侵先民”。

女孩見他們呆愣著不動,有些生氣。

“我可不喜歡巨人,那些家夥轟然的咆哮可以引發雪崩,或召來火焰暴風雨,儘是破壞自然的天災。”

她拉著男人的手,“我們還要在這耗多久?”

迷霧叫人看不清她的麵容,但人們卻都能透過語氣,看見到瑪莉卡的懨懨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