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他們討論得多麼熱火朝天,直播間在網絡上引爆新的話題,軍隊完全看不見觀眾的評論。
他們隻是記錄者,是傳遞信息的眼睛。
而直到士兵們護送研究者進入石洞進行探索,隊長才意識到看守說的‘完全改變’是什麼意思。在這裡已經完全看不見任何現代工藝的痕跡,就像一座在山崖上開鑿出的古老城鎮。
“啊!”
走在最前麵的士兵驚呼一聲,幸好被後麵的同伴拉了一把。陰暗緊張的環境下,就算有強光手電也險些掉進去。
他們將光束對準坑洞,隻見無數條隧道在這裡交彙,空間寬敞的洞穴中心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地質學家摸了摸光禿禿的岩石,“按照記載這裡之前隻是一個近幾年才修建的博物館,可這個洞窟卻像是已經存在了成百上千年。”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為之一凜。
而一路上遇見的大量異常現象,比如重力顛倒,溪流混亂等更是讓直播間彈幕密密麻麻地刷了起來。
【遺跡裡肯定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絕對錯不了!】
【我已經興奮起來了,裡麵的東西一看就不簡單,看了那麼多不同的解說和猜測,果然隻有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忽然,一道巨大的影子從不遠處一閃而過,幾乎是瞬間,一排彈孔釘在了牆上。
儘管發生的很快,但還是有人看見了壯碩的身體、尖銳的爪子和恐怖的身形,一股懼意和不安籠罩在眾人心上。
隊長沒有給他們留下胡思亂想的時間,一聲令下道:“跟上。”
越是往裡走,牆壁上雕刻的浮雕就越多,走在後麵的教授們見狀幾乎是立刻上撲了上去。
他們打著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隻是越看眉頭越緊。
“上麵說的什麼?”見這些研究者半天不語,隊長疑惑地問。
難道這麼多曆史學家都看不出什麼嗎?
與此同時,看著這裡的觀眾也很焦急。
【到底說的啥啊,半天半天不說話。】
不過很快一條直播間的特殊顏色評論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是被平台認證過的專家,平日對壁畫和紋章學也小有研究。【這上麵說的事...真是不可思議】
【細聊!】
【有人看得懂?快說說看!】原本就急躁的彈幕變得更亂了。
“上麵描畫的是馬爾科姆氏族的祖先麥克瓦赫特納的英雄事跡,歌頌他是如何英勇擊潰英國的諾曼軍隊。”
出聲的是牛堡的曆史學家,他的語氣非常不確定,讓人不由質疑起他的專業水平。
但能被最高議會指派加入行動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個草包。
“可眾所周知,中古時期阿尼克戰役的勝利者是諾曼人,馬爾科姆宗族也是在那次戰役中沒落的。”
似是為了在鏡頭前證明他們的曆史課沒白學,士兵補充道:“而且當時雙方的軍力比較起來,一定是英格蘭更強……”
另一個教授指著壁畫的一個角落道:“但如果有人幫他呢?”
攝像機順著他指的方向移過去,那是位策馬奔騰的騎士,灰色的岩石看不出顏色,但他手裡的那麵盾牌卻令他們非常眼熟。
隊長脫口而出:“是黃金樹騎士!!?”
騎士的出現叫直播間再次沸騰了,這可是他們在現實裡第一次找到確切的證據。
儘管他們的曆史和上麵記載的有所出入,但這一發現還是叫所有人興奮不已。
【老天,我們真的生活在同一個時空過!】
【一切都是真的,神明,交界地……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快點,快點往裡麵走啊!】
【許個願,順著這條路走就能找到“黃金律法”拉達岡。】
【許個願,等再睜眼就能看見我的195紅發老公躺在我床上。】
【許……】
【等等等——都等等!讓你們許願不是讓你們做夢啊喂!】
等學者們將所有記錄保存好,隊伍才繼續探索。
這一路還算暢通,但士兵們一直沒忘記起先他們看見的那個巨大身影。
又走了近十分鐘,他們才算深入了這個洞窟。
“若是有時間,真想將這一係列錯綜複雜的洞窟和隧道係統全部細細探尋一遍。”地質學家可惜道。
當古老而華麗的宮殿遺跡近在眼前時,隊長不用花什麼特彆心思,就聽到了另一邊牆外有摩擦聲和石頭崩落聲。
“警戒!”
話音剛落,下一刻,一隻猙獰恐怖的巨型蜈蚣出現在眾人眼前。
它的身體是異常蒼白的顏色,跟一般的巨型蜈蚣相同,身體覆蓋了堅硬的盔甲底下有許多對鉤狀腳。
隊伍裡傳來學者們的驚呼:“白寡婦?!!怎麼會長的這麼大……”
麵對如此駭人的怪物,士兵們毫不猶豫地射擊。
這隻蜈蚣狡猾地護住了它的眼睛,子彈劃過它的鱗片,卻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它遊蕩在遺跡中,動作靈活而迅速。
但更令人絕望的是,他們在廢墟的一個角落裡看見了幾隻白色的卵,這就說明——不止一隻。
很快,怪物們就成群結伴包圍住獵物,它們朝著獵物跳躍、用牙齒撕裂他們,卻又不打算將士兵們乾淨利落地殺掉。
聯想起快要孵化的卵,所有人都猜到了原因。
白寡婦們挑選的下一個目標是個有些年輕的士兵。
眼見怪物朝自己撲來,年輕的士兵崩潰了,他沒有躲閃而是選擇扔出一枚手榴彈。
“蠢貨!”正在組裝狙擊步.槍的隊長幾乎是目眥欲裂。
強調過多少次,地下作戰絕對不能使用爆炸性武器,一旦坍塌所有人都會被埋在裡麵。
然而巨響過後,預想的塌陷沒有發生,甚至連一絲搖晃都沒有。
人們緊張的神經這才鬆開,但他們放心早了——
正準備回過頭斥責士兵的莽撞時,爆炸的粉塵在這時散去,露出了裡頭絲毫未損的怪物。
這都沒事?!!
隊長當機立斷,舉起狙擊槍就準備射擊。
就在此時,一道非常輕的聲音在他們的頭頂響起:“噓,不要驚擾我與他的酣眠。”
原本目露凶光的怪物們在聽到這句話後忽然就變得溫順起來,它們鑽進了另一條小道。
宮殿遺跡忽然就變得明亮許多。
【你們聽到了嗎,剛才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我好像聽見有人讓探險隊小聲些...我是不是在做夢?嘶——好痛!】
【是被人飼養的蜈蚣嗎,遺跡裡麵到底藏了什麼?】
一番探索後,一條狹窄的地下通道很快出現在眾人眼前。
隊伍小心翼翼地進入下麵,然而出乎意料的,唯一的房間內並沒有人。
“那剛剛的聲音是誰的?”所有人的心頭都浮現了這個疑問。
來不及細思極恐,他們慢慢靠近階梯,隻見燭台與飾品中供奉著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少年,他缺失了一條右臂,隻有一層薄薄皮肉包裹的身軀看上去非常纖細而美麗。
壁花少年隻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卻好像透過畫框看著自己。
就連無比嚴肅、自製的士官長都不可避免地迷惑了,右臂的殘缺完全無損於他的美貌,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吸進畫裡。
就在有人伸出手渴望觸碰少年的臉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幾乎要把他們震暈,每個人隻感覺自己的腦漿在被人粗暴地攪動。
“剛才已經讓你們離開……”
那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聲音,可這一次是直接出現在每個人的腦子裡,“現在來到這裡,你們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