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有些不明所以,回答道:“對,是我。”
葛托克聽見這話,眼底快速劃過一抹暗芒。
“那就是你了,”他麻木僵硬的臉上忽然笑了一下,“待會保養好就由你去把武器還給它。”
伊利亞被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看了眼葛托克缺失的左臂,隻剩下空蕩蕩的衣袖,“你的手也被接在了這些東西身上嗎?”
難道這人也被拿去“接肢”了?
不料這話卻像是直直刺中了某種隱秘。
葛托克麵上的肌肉發抖,誰能想到一個乾癟枯瘦的人居然能如此憤怒。
他從脖子上扯下了職位頸鏈,並把它展示給他們看,他說自己才是王國和葛瑞克最忠貞的仆人。
“不過是一群新來的......居然貶低我?”葛托克憤怒地朝伊利亞撲過去,隨後便被守衛給分開了,但他依然不甘心的怒吼道:“我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手奉獻給那種東西!”
“彆以為你們得到了這個古老光榮的職位,就能永遠占據葛瑞克大人的青睞。”
伊利亞很無語,合著這個縫補屍體的職位在他們眼裡還是什麼香餑餑?
而押送他們來的守衛顯然是見慣了這個場麵,“好了,你快離開這裡,他們要開始工作了。”
葛托克恨恨的離開了,隻是臨走前回頭的那個眼神,總讓伊利亞有種不好的預感。
“都等著瞧吧!儘管葛瑞克大人沒有看中我的手,但我會找到,更強的來獻給葛瑞克大人!”
在他離開後,門廊處的守衛恨恨道:“他以為自己能被葛瑞克大人用上?”
“像那樣弱小的家夥失寵是必然的。”旁邊的另一個守衛也跟著嘲笑,“他主動貢獻出自己的一條左臂作為祭品,卻沒想到會被葛瑞克大人一句‘上不了台麵’給打發了,真是可笑。”
“哈哈哈......”
“真是活該,總算失寵了吧!”
他們說話時沒有避著伊利亞等人,與此同時,評論區的無數觀眾也都對史東薇爾城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這座城堡裡,人人都以被接肢為榮,真是扭曲而荒誕!】
【隻是這接肢,肯定不是接在那些怪物身上,如此......】
【難道是接在葛瑞克自己身上?】
【不是吧!那葛瑞克雖說又老又醜,但好歹是個人樣啊!】
【這誰知道?你忘了他穿的那件寬大的禮服了?沒準那下麵就是和那蜘蛛一樣的肢體,噫~好惡心!】
【沒錯,唯有這樣,才能解釋那個叫葛托克的仆人態度為什麼會那樣。】
除此之外也有關注點比較清奇的家夥。
【我覺得他們這裡的醫學技術是真的牛逼,這用的啥治療手段啊,免疫排斥反應都克服了,你看那蜘蛛腦袋上都接被接了個人頭。】
【這城堡裡個個都是人才,就是企業文化不行,同僚之間互相攀比,雄競爭成風。】
【話說葛瑞克憑啥能得到這麼多人忠心追隨啊,這些人都沒三觀嗎,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也想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段,洗頭大師,葛瑞克。】
【嗐,有這技術還當啥艾爾登之王啊,這地表最強主治醫生非葛瑞克莫屬啊!】
【我想知道那蜘蛛腦袋上的少年現在處於什麼狀態,要不記者你走近點觀察一下,去問問他,這何嘗不是另類的永生方法啊!】
【醫學奇跡......】
回想起那寬大的禮服,還有走近時從葛瑞克身上聞到的那股怪味,伊利亞覺得自己不能繼續細想下去。
到了交差的時候。
“還是讓我們來吧!”幾人上前輕按住伊利亞的肩膀,“那家夥肯定沒安好心,你就在跟在後麵。”
伊利亞深受感動,抄起自己的衣服下擺隨便擦了擦手,站起身道:“不用了,我也不是第一次......”
“誰知道你還剩幾次?”
幾人站到跟前,對他搖了搖頭,“你的命可比我們的金貴,是唯一的錨點,出不得差錯。”
伊利亞猶豫片刻,還是老老實實跟在後麵。
接肢貴族後裔伸出一節縫補過的手臂,單手就從眾人手中取回了它的武器,又豎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們......是褪色者?”少年的頭緩緩轉向他們,聲音意外的好聽。
那俊美的麵龐十分具有迷惑性,配著那詭異的身軀,在眾人看來竟有一種荒誕的美感。
俊秀的少年頭顱滿意地一點,舉起手裡的儀式直劍,“乾的...很不錯。”
它抿著唇笑,站在前頭的幾個英國人都有些臉紅紅的,心想它是不是有著人類的思維。
但下一秒!
接肢貴族後裔抬起右臂,那是握著儀式直劍的醜陋斷肢。
站在伊利亞身前的三個男人頓時人首分離。
血從平齊的切麵噴湧而出,透過厚厚的布料,在他們的衣服上擴散,沿著腿一直流到靴子上。
伊利亞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臉,又擦掉鼻子上黏膩的液體,一垂眼便看見袖子上黏膩的血點。
明明幾分鐘前,他們剛剛還坐在那笑著和他說話。
伊利亞什麼也沒想,隻是張口呼吸了幾下,咽下喉嚨裡的那股子疼後,他用儘全力大喊了一聲。
“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