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們的話說,在你成功作為一個全新的生命體之前是不配擁有名字的。
因為這樣的實驗體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一個一個的取名,哪怕是按數列排序,都會變成一長串繞口的數字。
你的同類和你一樣,不過是用一個就換一個的工具而已,誰會給一支筆,一張紙取名字呢。
隻有他們切實的有用,切實的需要的時候較為完整的同類才會被取上名字。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大概有黴菌在腐蝕堅硬的心臟。
許久沒有浸泡過潤滑液的中心能量轉接口,像是有什麼液體流了進去?
不理解,不明白。
記住了這樣的感受,你把它寫在了你的程序裡,連同你的第一個名字一起。
——瑪卡。
我的名字。
好像從此刻開始,麵前的‘媽媽’已經不能和1102型相提並論。
不應該,不應該放在一起。
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不同的存在。
在你無意識的時候,似乎虛假的超擬態轉變成為真正的血肉,心臟的跳動不再是需要運算的必然。
你伸出手,再一次輕輕的懷抱住‘媽媽’。
是超出運算的外的行為,你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似乎肢體並聽從運算得出的結果,浪費了無意義的能量,做了無意義的行為。
濕潤的液體從‘媽媽’的眼角落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你的肩膀上,很快就在你新獲得的禮物上留下更暗一些的色塊。
……更加迷惑了。
伊爾迷試圖理清麵前的狀況從中得到一絲一毫的邏輯。
完全不理解。
沒有血緣關係,甚至他們今天才遇見。
伊爾迷試圖從你的臉上找到一些偽裝的痕跡。
沒有,太自然了。
那麼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你偽裝的太好,哪怕是學習過微表情的伊爾迷也分辨不出來。
另外一個可能。
麵前的女孩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全新的東西。
他終於察覺到了。
就像是剛出場的複語玩具,誰給她按下了按鈕,誰就可以獨占她,就像擺弄提線木偶,用來填缺需要。
——看,男人需要一個女兒,一個孩子。
所以,她就成為了女兒,孩子。
並不隻是僵硬的,虛假的。
她確實的對麵前的男人產生了,女兒對母親的濡慕。
沒有絲毫的遲疑,拋去性彆和年齡的不可能。
隻要他人對她下達需求,就可以得到真實的感情,切實地成為需要的東西。
有點想要。
伊爾迷緩慢的眨了眨眼。
曾經基裘給過他類似的玩具,揍敵客從不吝嗇於給孩子的花銷,隻要是市麵上新出的玩具,總是會被精心挑選後如流水一樣送入他的房間內,儘管自己有時候並不喜歡。
對於這種玩具印象比較深的原因,大概就是基裘拿著複語娃娃的時候,那個聒噪的玩具總是會發出和母親一樣的尖叫。
不過,不一樣。
這個是真的……
會流血,會哭泣,會進食,有柔軟的軀體和跳動的心臟,僅此一個,再無第二的——
‘複語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