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竹上(2 / 2)

有誰能讓他把東西隨身帶著又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幸村麵上隨和,實則學校裡真正交好的同學除了網球部眾人屈指可數,而女生更是寥寥幾人,能讓幸村把這樣一個極具某種特殊指向性東西放在十分顯眼的地方的女生,掰扯來掰扯去,也就一個小泉繪梨。

丸井默默從衣櫃中拿出護腕,綠色的泡泡糖吹成一個圓乎乎的球,“噗”地一聲破掉,素來跳脫飛揚的紅發少年麵無表情,目光卻悄悄降落至長椅上的網球包——那個做工並不精致,切割的邊緣看出主人的不熟練的鑰匙扣,靜靜地躺在網球包上。

他察覺出一種從胃部開始的灼燒,在自己的身體裡火星蔓延,卻讓他迷惑,這種痛是從何而來。

他聽見幸村回答仁王:“是她送我的,我好不容易求來的。”

嘴中用的是求,麵上卻笑意盎然。

丸井想到仁王那個晚上同他說的話,感情的事兒哪裡能同外人說道,他心裡再是如何想法,也終究沒出口一字。

更何況暑期來臨,關東大賽迫近,大賽小賽不斷,賽程排的密集,學校給網球部考試前的特赦不是沒有緣由的,而柳在心中默默腹誹幸村戀愛腦也正因為如此。

幸村很強,毋庸置疑的強大,沒有人可以否認這一點。

神之子這個乍一聽上去有些中二的稱呼,但是放在幸村身上,卻是無比契合,因為直至此時,他怎樣看都是被神眷顧的孩子。

不過再怎麼強,除了極個彆奇葩未打先降的學校,每一場比賽付出的汗水和時間都是實打實的。

青少年的精力再旺盛也有窮儘。

往往一早上的比賽,足以讓人感覺筋疲力儘,他們都汗水淋淋地在大巴上補覺,唯有幸村不同,但凡有時間,都要回到學校,一問,他就是說要吃午飯。

部門裡也不是沒訂盒飯。

以網球部的經費之富裕,是不會讓眾人餓著肚子打球的。

但是幸村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回去的原因哪兒能是回去學校吃飯,不然為什麼他國一的時候不回學校吃呢。

隻有一個切原,愣頭青似的。

隻怕真田麵上嚴肅,看幸村說話總是笑盈盈的樣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傻愣愣地對幸村說可以幫他去附近的飯店買想要的,幸村還沒說話,丸井往他的海帶頭上使勁一揉,說“幸村你回去吃吧,彆理這傻小子”。

等幸村走後,切原從丸井的禁錮住鑽出來,撥弄自己被弄亂的頭發,“你乾什麼?!丸井學長!”

丸井白了切原一下,“不懂的時候呢,一定要察言觀色,我這是救你呢好不好,打擾彆人約會是什麼好習慣嗎?”

他都不知道切原的神經是敏感還是大條,明明那麼怕真田的鐵拳製裁,卻一點不怕幸村。

作為一個過來人,丸井當時心有戚戚焉對著一臉不服地切原說:“溫柔刀,刀刀割人心懂不懂?”

那是丸井沒有發現事情真相的時候。

如果早知道,小泉會、會做出那種事情……他咬著牙,想,他還是不能把對方怎麼樣。

沒等他回憶太久,訓練就開始了。

跑步、揮拍……

重複性的運動雖然略顯枯燥,但是對保持身體的競技狀態有著重要的作用。

當身體完全投入進將人體能榨乾的訓練時,就沒有那麼多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

土黃色的運動服連綿成片,在立海大校園的綠茵場中格外引人注意,這些人個個身材高挑,臉蛋兒是一等一的出眾,尤其是還聚在一起。領頭跑步的幸村突然一怔,腳下動作未停,仿佛那一瞬間眼眸中翻江倒海的巨浪是錯覺。

——網球場外。

往常繪梨等待幸村的地方,站著兩個人。

繪梨和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