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榮幸,繪梨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想到竹上的態度。
應該是知道了,她拒絕他的原因是因為來看幸村比賽。
繪梨知道,這裡麵錯誤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投機取巧的懲罰。
她懶怠處理竹上和幸村的關係,敷衍似的一天拖過一天,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接過一朝遇風浪就翻了車。
本來因為竹上的語氣心裡頗有點納悶,現在就該想怎麼哄一哄對方了。
這樣想著就有些煩躁。
繪梨心知肚明,她當初和竹上交往,沒什麼長遠計劃,就是因為她開心、願意,因為那時候和竹上在一起,是心動的。
並且在這段時間的交往裡,她初心不改。
處理幸村和竹上之間的矛盾,叫她有負擔,也……消磨她對竹上的喜歡。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之前她和竹上的通話記錄,歎了口氣。
“談戀愛很麻煩啊……”
島崎小聲:“我覺得,主要是看人吧。”
“你有在交往的人嗎?”
“不不不,我沒有啦。”
繪梨沒再說,她看周圍的人又往賽場那裡過去,估摸著又開始比賽了,就拉著島崎往過走。
最後又贏了。
但是打得相較之前艱難一些,她之前就聽幸村說,這次對決的四天寶寺也是一個網球強校。
繪梨盯著對方學校的部長,手臂上一圈圈纏著繃帶。
散場的時候,溫度還是很高,繪梨從發傳單那裡接過來一個當作禮品的小扇子,剛好派上用場。
島崎說她還有事兒,先走一步。
她把著小扇子,悠悠閒閒去找幸村。
他正在洗手池那裡,手掬起一捧涼水,洗臉。
“精市……”繪梨湊過去。
水把他的頭發都打濕了,一些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緩緩沒入衣領。
她稍微側了下身,小扇子一扇一扇,這次是給幸村扇風:“很累嗎?”
幸村手撐在洗手台上,閉了會兒眼睛,似乎是在緩解方才比賽殘留的餘韻。
“有點。”他沒逞強就直接說。
繪梨張望了下,不遠處有長椅,她指著:“去那裡先休息一下吧。”
幸村眉毛微微皺了一下,他動了動腳:“我走不動。”
繪梨:“?”
繪梨表情上的懷疑在明顯不過了,印刷著網球補習班的小扇子一扇一扇,幸村垂下眼眸,讓他一下子就顯得有些失落。
“我剛剛比賽打了很久。”
他說。
“白石君很強,所以打起來格外的費力呢。”
“好吧我扶你啦。”
如果冷酷一點直接拒絕就好,不過繪梨自己,由衷地承認,她拒絕不了幸村的撒嬌。
不過話說回來,有誰能拒絕漂亮又帥氣的男生的撒嬌呢。
智者不入愛河,庸俗之人會在從一條河裡爬出來又迅速栽進另一條河裡。
更何況這人早已虎視眈眈,磨牙霍霍地盯著尚在他人範圍之內的獵物。
這兩天繪梨給自己的包包裡一直都隨身攜帶著當時島崎給她的肉乾,方便攜帶,也很好吃,這個時候就給幸村遞一根過去補充體力。
幸村欣然接過。
“對了……”
“嗯?”
“這幾天一直在看我比賽,我看你都很少聯係竹上君了,不和竹上君出去約會的話沒有關係嗎?”
他看起來就像是隨口一說。
不過卻巧之又巧,戳中了繪梨的痛處。
她托著臉頰,歎口氣,罪魁禍首坐在她旁邊,像這種問題,即使是對於感情裡的高段位選手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更何況她也不過是初戀。
繪梨食不知味,初戀啊。
竹上是她的初戀。
幸村眸色微沉,話語卻輕柔:“他生氣了嗎?”
“因為你這段時間在陪我?因為這個生氣。”
他輕柔的話語將繪梨與竹上的矛盾簡簡單單全部推在了竹上身上。
似乎這一切全部是因為對方心思敏感不夠懂事的緣故。
而繪梨,繪梨她有什麼錯呢?她不過就是一個重視友情的善良女生,那小小的謊言,不過是因為要安撫男友的無理取鬨而已。
幸村:“竹上君他可能就是不太了解,朋友之間的感情是不低於戀人之間的感情的。”
他聲音循循善誘,仿佛人生導師一樣,詭辯也讓他說成了什麼大道理。
繪梨疑惑:“是嗎?”
幸村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揚,這個動作做起來,讓他一下子就顯得具有侵略性。
“讓竹上君冷靜一段時間吧,等他冷靜下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