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廚房桌上的熱水壺拿過來,給顧顏清把被子裡的水兌暖。
“來,喝杯水消消氣。”
“這人生地不熟的,開除他還得專門找人把他送回去,沒必要。”顧顏清喝完水,緩緩道。
“這麼看來,你還是比以前更近人情的。”任言崢笑了笑說道。
顧顏清沙發上一靠:“我以前怎麼就不近人情了?”
“你忘了?高一頭幾次晚自習那會兒,連同學想去上廁所你都不讓。”任言崢回憶道。
“那是因為學校規矩就是這麼定的,你自己也是班長你自己不知道?”顧顏清沒好氣地回懟他。
當時高一剛開學,由於班裡的紀律委員是走讀生,晚自習管紀律的重任就落到了顧顏清這個班長上。
她也不想做這麼不討喜的事情,可老師都這麼要求了,她也不敢反抗啊。
等後來班主任專門挑了一個負責晚自習的紀律委員,顧顏清才躲過了被同學們“記恨”的下場。
“懶得跟你貧,我回房了。”顧顏清撇了他一眼,起身走人。
“晚安啊。”
身後傳來任言崢低沉的聲音,顧顏清心頭一動,回頭看向沙發上那人。
“對了,這兩天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罷了,”任言崢笑了笑,“快回去吧,我一會兒去宋辰那兒洗漱。”
顧顏清沒動,看著他不知道在想啥。
“怎麼了?你想我陪你一塊刷牙?”任言崢打趣道。
顧顏清才回過神來,雙頰微微泛著紅,她瞪了他一眼:“滾。晚安。”
靜謐的夜晚,兩顆分開多年的心,又悄悄靠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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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顧顏清對任言崢起了彆樣的心思?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顧顏清也回答不上來。
自那次飯堂偶遇之後,任言崢算是在某種程度上纏上了她。
為了不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顧顏清隻好換了個樓層吃飯。
作為廣州市的四大高中之一,A中在學習這一塊是出了名的嚴格。
彆的學校高一就是兩場大考,一個期中一個期末,A中除了這倆還有月考和跟其他學校的聯考。
即使是這樣,這裡也是多數學生夢寐以求的學校。
顧顏清當初填報A中的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校園環境好,二是離家比較近,周末回家搭個地鐵兩三個站就到了。
第一次月考的前一周,任言崢在年級班長會議結束之後跟了上來。
“喂,要不咱們比一比唄?”
顧顏清側頭瞥了他一眼:“比啥?”
“比月考總成績,看看這回年級第一是我還是你。”任言崢說道。
麵對任言崢的挑釁,顧顏清一點也不輸氣勢地答應下來:“沒問題,輸了怎麼辦?”
“輸了的那一方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任言崢想了想說道。
“行。”顧顏清爽快地同意。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顧顏清抓緊一切可以學習的時間,埋頭紮進知識的海洋。
任言崢也同樣用功,他語文比其他科目弱一些,排隊打飯的時候都抱著課本背書。
A中有兩個初中部,顧顏清是荔灣區分校的中考第一,任言崢是白雲區分校的中考第一。
入學考試他倆又是並列第一,自然成了全年級師生的關注對象。
中考填誌願很多同學都填了A中本部,所以大家在某種程度上也並不生分。
現在兩個班裡的同學看熱鬨不嫌事大,開始互相打賭這兩位學霸誰會坐上年級第一的寶座。
顧顏清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月考,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落下帷幕。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大家的預料,當顧顏清站在公告欄看著排名年級排名第一的陌生名字,她直接愣在原地。
這次考試她年級第二,比排名第三的任言崢高出0.5分,可她跟第一名之間的距離可就不止這麼點了。
大家沒料想第一次月考就炸出了一匹黑馬,這個年級第一的謝紹甚至是來自入學平均分最差的13班。
見顧顏清一路麵無表情地回到課室,大家也不敢當著她的麵討論什麼。
他們都以為顧顏清是被橫殺出來的第一名給打擊到了,但其實她並沒有
剛才在公告欄前,她特意觀察了幾人的成績。
謝紹各科的成績都很平均且在高分段,顧顏清的化學跟生物則是拉低總分的罪魁禍首,任言崢則是曆史跟道法考得不好。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一結束,顧顏清頭一次主動去隔壁二班等任言崢放學。
“喲,這次你贏了。”任言崢的語氣有些不甘,“不過你好像還是第二名欸,千年老二哈哈哈哈。”
他還是很清楚顧顏清的弱點的,果不其然這女孩一聽這個詞就來氣。
為了防止她“大打出手”任言崢連忙認錯:“我就開個玩笑,說吧你想提什麼要求,我除了處對象之外,啥都能答應。”
顧顏清白了他一眼:“誰要跟你處對象了,自作多情。”
“哦?那我可是更好奇了。”任言崢倚在他教室的門口,盯著顧顏清的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