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的百姓,最不向往修仙,他們認為: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唯獨一人例外,三皇子蕭欽玨。他整日嚷嚷著要長生不老,但凡有關修仙的故事,他總要聽上一二。
近日,蕭欽玨不知從哪兒聽說了明月城,還說誰帶他進城,賞黃金百兩。弄得不少人都在打探明月城,溫情自然也聽說不少。
溫情歎道:“誰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明月城?”
“有。”江逾白回答道。
溫情隻當又是一個被修仙迷惑住的中二少年,開玩笑道:“三皇子時不時也會來我這兒喝茶,等他來了,你可以同他一起探討。”
溫情撇見江逾白眼底的認真,“不過就算是真的,你可千萬不能帶三皇子去明月城。”
江逾白的確知道如何去明月城,但是進城需要靈力,他若是有靈力,早就溜回玄武宗了,何苦淪落到在暗香閣倒茶水養活自個兒。
江逾白以前都是靠同門帶著進出明月城,後來靠沈卿塵的玉佩。他從陵江爬出來,玉佩早就不知所蹤,自然也就無法帶三皇子進城。
但江逾白還是問:“為何?”
南齊皇室子嗣衰弱,總共就三個皇子。大皇子蕭欽州失心瘋,二皇子早夭。
即便在眾人眼中皇上對大皇子再好,皇位也注定是蕭欽玨的。畢竟,皇位永遠不可能落在一個瘋子頭上。
思及此,溫情說:“三皇子真去修仙了,當今聖上會讓國師殺了你。”
國師學德兼備,武功高強,劍術了得,兩年前就已是皇上眼中的大紅人。
溫情又瞅瞅江逾白,她還記得前幾日江逾白的樣子,“一個軍隊都不是國師的對手,更彆提你這好看的病弱公子。”
江逾白身體其實很好,前幾天看起來病弱是因為他剛從陵江爬出來不久,又常常餓一頓飽一頓,才顯得病態。
不過他沒法和溫情解釋,他本就不正常,正常人可不能在陵江泡十年。
江逾白記得他的確是摔進了湖裡,不過他摔的是玄武宗一處很淺的小湖泊,可不是什麼陵江。
再說了,那湖泊,三歲小孩都不應該溺死,可江逾白就是死了。說出來都笑掉大牙。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從陵江爬出來,甚至容貌未變,就連那天從陵江爬出來的衣裳,也和十年前一樣。
可江逾白就是一個凡人。若不是被天算子撿到,他這輩子估計也隻會從說書先生口中聽說明月城。
“彆走神了公子,黃金百兩哪有命重要,國師殺你如同殺隻螞蟻一樣。有這時間不如多學學倒茶水。”溫情說完話就走了。
江逾白不了解皇城,但一個普通國師能有多厲害?不過他倒真是誰也打不過。
不枉溫情的細心栽培,江逾白倒起茶來還真是有模有樣。
幾日後,江逾白換上溫情給他精心準備的衣裳站在角落裡,給幾個看起來有錢的客人添滿茶水,他就可以回房了。
這也是溫情的吩咐,今日這個噱頭很不錯,大堂人滿為患,不少人都想親眼目睹江逾白的盛世美顏。溫情自然是想多賺錢。
暗香閣的老套路,戲後在暗香閣消費最多銀子的人,方可上樓。上樓答對江逾白三個問題,就可以一睹芳顏。
此舉主要是為了收集情報,問題都很雜,偶爾也會考戲湊數。不少人在老實聽。
“昨日事,已泛黃。今朝醉,又何妨。”台上一老生剛剛唱到這兒。
蕭欽玨就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不少侍衛。
聽戲的人見狀趕緊把最好的位置讓出來,誰人不識三皇子啊。
溫情親自走過去:“殿下難不成也是為了咱們小白的臉來的?”
暗香閣的人都有彆名,江逾白覺得小白就不錯,溫情不在意這些,臉好看就行,對外也稱呼白公子。
蕭欽玨擺擺手:“本王自有打算。”
溫情接過侍衛手中的賞錢,一百兩銀子。
三皇子來了,彆人自然沒機會了。溫情幫蕭欽玨泡好茶,“白公子在樓上右手邊第一間房。”說完才走開。
蕭欽玨對男人女人都不感興趣,他隻對修仙感興趣,若不是前幾日和這些公子哥打賭輸了,他才不去看什麼男人的芳顏。
公子哥些見蕭欽玨坐著不動,急忙催道:“快去啊,看完告訴我們好不好看。”
蕭欽玨這才上樓,一個侍衛也沒帶。
江逾白都快睡著了,才等來客人。他仔細一看,這人似乎就是前幾日踩到他的那個?想起那幾個銅板,江逾白也不計較了。
這人一看就像富家子弟,看看自己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他對找沈卿塵也沒抱希望,倒不如問些簡單點的問題。
蕭欽玨落座後。
江逾白:“今天什麼日子?”
蕭欽玨:“春分。”
江逾白:“樓下唱的什麼戲。”
蕭欽玨:“千裡瀟湘。”
江逾白:“你最近發現的奇事。”
蕭欽玨:“國師會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