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假離京前,宋知閒帶蘇禾見了一群朋友。
是臨時起意去的。
那日宋知閒在A大接了她之後,兩人就坐在車裡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有什麼可以消磨時間的去處。
“禾禾,要不上我家坐坐?”宋知閒手指纏繞著她的長發,半開玩笑道。
蘇禾聞言不安好氣地覷了他一眼。
前幾日,她在寢室同他打電話。
李雯便在一旁“禾禾”“禾禾”地起哄,蘇禾惱得輕推了她一把,便走到了陽台。
初冬的夜晚,寂靜非常,月亮孤寂地掛在天邊,樓下零零散散的走著幾個人。
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沉厚的聲音夾雜著些許電流的聲音,酥酥麻麻地傳入耳朵。
“禾禾。”
她隻聽到宋知閒那樣喚她,輕柔且寵溺。
就知道剛才李雯的起哄,被他聽到了。
磁性的聲音夾雜著笑意,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在思念。
自那晚之後,宋知閒每每同她講話都會加上這個前綴。
“禾禾,今兒吃什麼?”
“禾禾,明兒上哪兒?”
剛開始蘇禾還覺得變扭,紅著臉死活捂著他的嘴不讓再說了。
但這幾日天天同他膩歪在一塊兒,生生地居然也聽得順耳了。
燕京的冬天來的早,連著下了幾天的雨夾雪,氣溫驟降。
好不容易迎來了個晴天,氣溫稍微回升了點兒,不想白白浪費。
陽光穿過枯槁的樹枝灑在地上,投下光潔窄瘦的影子。
沒有風的冬天,就如寶石般珍貴。
車窗外熙熙攘攘的走過一群A大的學生,看到校門口停著的豪車,紛紛轉頭好奇地往裡麵張望。
副駕的車窗是開著的,察覺到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蘇禾有些不自在地將車窗升了起來。
那若有若無的視線騷擾,讓她後悔降下車窗,懊惱自己剛才想要曬一曬太陽的想法。
如果沒有那舉動,也用不著看到彆人的目光了。
那些略帶有鄙夷的目光,讓她覺得渾身的不自在,甚至有些難堪。
明明自己和宋知閒是光明正大的戀愛關係。
可是在當人們的投來視線的那刻,她還是不自主地躲避了。
車裡寂靜無聲,升起的車窗阻隔了吵鬨的聲音,也擊敗了她,心中泛著淡淡的苦澀。
“要不……“
蘇禾正準備開口,就被置物台上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許徽來電。
宋知閒低頭看了眼,眉毛一挑,這電話不接也行,轉頭繼續等她講完。
鈴聲一直在響,頑強且持續。
蘇禾搖搖頭,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讓他先接,說不定對方有什麼急事。
許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宋知閒低頭輕笑了一聲,但還是聽她的,隨手按了接聽。
霎時間許徽大大咧咧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語氣裡滿是得意地說今兒找了個風水寶地,大家一塊兒聚聚。
什麼狗屁的風水寶地,宋知閒心裡嗤笑。
不過算起來也是許久沒有和他們聚過了。
前段時間一直在倫敦,回來除了工作時間,就是跟蘇禾膩在一塊。
他們可沒少在群裡揶揄他見色忘義。
這幫老小子,就是太過於閒悶了。
話說回來,被許徽這麼一提,還真被勾起了興致。
本來也正愁沒地兒去,帶蘇禾去那場子逛逛也不錯。
他偏頭看向蘇禾,無聲地詢問她的意見。
蘇禾想要趕緊離開,見這一提議,連忙點了點頭。
豪華的汽車緩緩啟動,快速地駛離。
車子開到半路,她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好奇地轉頭問他要去哪兒?
宋知閒單手把著方向盤,頎長的手慢悠悠地敲著,神情懶散地開著車。
聽到這話,他偏頭樂嗬地一笑。
巨大的擋風玻璃外,天空湛藍,白雲悠揚地點綴在上麵。
他撈過蘇禾的左手,十指緊扣,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開玩笑道:“去把你賣咯。”
明朗的笑容,最近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白皙水嫩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白光,細膩的手感讓他有些上癮,總不想放開。
蘇禾無語好笑地低頭看著他的動作。
男人指甲修剪得很乾淨,手指骨節分明,指蓋上的月牙泛著好看的弧度。
手修長乾淨,骨節根根分明,看著賞心悅目,白白淨淨的又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車裡放著一首有些年代感的粵語歌。
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粵語迷人的發音,讓人百聽不厭。
歌的旋律,從濃烈變得平淡,像看著一朵花從盛開到散落的過程,像一個故事從開始到天涯。
在他身邊,她充滿了安全感,完全放鬆身心地信任,任由他將她帶往這世界上的任何角落。
車子快速地行駛在平坦的大道上,樹木飛一般地往後倒退。
穿過繁華的商業中心和居民區,陽光仿佛是冬日的寶藏,照在身上暖暖的。
宋知閒的嘴角始終上揚著,心情美麗。
其實無關天氣,隻是因為身旁坐著的人。
小姑娘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吵不鬨,柔和的目光,似和煦的陽光,融化他心頭的冰霜。
有時候想想,這戀愛談得真是不錯。
以往隻覺得女人麻煩,整天黏膩在一塊兒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現在他深切體會到了其中的奧妙,那種滋味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美好。
想到這兒,宋知閒眉眼盈盈,滿眼的柔情。
大概開了兩個小時,他們才來到聚會的地點。
這是一家不對外開放的私人馬場,許徽開著玩的,當初投資的時候,宋知閒也投了些。
其實說是馬術俱樂部更為貼切,俱樂部的環境在燕京裡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