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敏感,所以愛和傷害都加倍感受到。
“那你出國的這三年,你們還有過聯係嗎?”
“聯係?在微博上看到他訂婚的消息算不算?”她笑著回答道。
“那你們又為什麼分手呢?”對麵的女人繼續問道。
昏暗的燈光下,光影被切割成無數不規則的方塊,隨著射燈的旋轉,照在人的身上,似夢似幻。
圓桌上的水晶杯裡的威士忌泛著閃耀的光澤。
“我們分開,是在……是在我最愛他的那段日子。”
蘇禾低著頭,拇指和食指虛虛環住杯子,目光沉靜如水,語氣停頓間,似在思考。
“不過我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
“當然現在,我也不在意了。”她抬眸朝對麵的女人溫柔一笑,目光粼粼,恍然沒有了一絲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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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從T市回到學校的蘇禾,看著寢室樓底下封裝疊滿的紙箱,才有了要畢業的實感。
“禾禾,我們是什麼時候搬?”李雯插著腰,看著滿櫃子的化妝品和衣服,頓時覺得任務艱巨。
明明已經是在學校二手群裡出掉了一半的東西,怎麼還看起來還是沒有變化,滿滿當當地擠滿了格子。
“等拍完畢業照吧,房東說可能還要兩周才能入住。”蘇禾一件一件疊著衣服,將它們往衣櫃裡放。
A大規定畢業生六月中旬必須離校,寢室裡的東西都要在那之前清理完畢。
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寢室樓下總疊滿了發往全國各地的紙箱包裹。
蘇禾和李雯因為接下來仍舊在燕京讀研,所以東西就不用寄回家,但學校的研究生寢室不提前開放,隻能先租個房子中轉一下。
之前李雯也問過蘇禾,為什麼不將東西搬到她男朋友那兒,既省錢又能促進感情。
蘇禾搖搖頭,說這樣以後更麻煩。
她不是沒有聽到過外麵的流言蜚語,說常看見她從豪車上下來,車接車送的,被彆人包養了之類雲雲。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禾也懶得去解釋,眾人流言蜚語,傷害不了一絲一毫,總之問心無愧就好。
不過也不全然是因為這個,隻是她從小獨立慣了,
不喜歡麻煩彆人,哪怕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戀愛裡沒有什麼分得清,分不清的。
冥冥之中,她好像真的給自己留了一些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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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前的這段時間,像蘇禾和李雯這些早已保研了的人,除了學校裡規定的畢業生信息填報,其餘隻剩下無聊了。
兩人破天荒的都沒有出去,默默地好像都在珍惜這在校的最後一段時光。
像是等待末日審判的信徒,等待著宣判她們結束本科生涯典禮的到來。
在無聊寡淡的日子裡,愛情就尤其顯得格外突出。
但是自從從T市回來後,蘇禾同宋知閒仿佛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關係之中。
雙方並沒有吵架,但彼此冷靜的態度,總是讓蘇禾覺得情緒上有些失落。
她堵著氣沒有給宋知閒發消息,意料之中也沒收到任何約會邀請。
或許他們正在冷戰?蘇禾給自己下了個判斷。
不過她也是個倔骨頭,不來找就不來找吧,那日在國清寺的話著實讓人傷心了。
兩人雖打著啞謎,心裡其實彼此都十分清楚。
是她逾矩了。
在這個愛情如快餐的時代,男女的各取所需,而她卻貪心的想要個未來。
如今回憶起來,心中還有些酸楚。
“壞東西。”她邊填著信息表,邊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暗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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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你認識許婷嗎?”李雯咬著雪糕湊到她身邊,縷縷涼氣飄了過來,讓耳朵一激靈。
“誰?”蘇禾隻覺得名字耳熟,倒沒有跟具體的人對上號。
“就那個之前文物小組的,比我們小一屆的。”
李雯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著椅背,一口一口地咬著雪糕。
瞧著她那吃雪糕毫不間斷的樣子,蘇禾牙齒有些泛酸。
真羨慕牙口好的人,最近心情不暢,連帶著牙齒都有些敏感。
“那個課題你應該沒參加吧?”李雯嘴裡含著雪糕,語氣不清地問道。
蘇禾搖了搖頭,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參加,我隻是去幫他們做了些調研。”
“那就好,那小姑娘看著單純,其實心眼多的很。”李雯接著說道。
“前段時間,好像是他們課題要發表論文了,結果那許婷二話不說擅自把論文投了,還給自己的名字放到一作上了,末了加了個課題組外的人。”
“給他們組長氣的半死,還鬨到導師那兒去了。”
聞言,蘇禾秀麗的眉毛一皺,停住了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眼李雯,“這是人乾的事情?”
“對啊,不過話說她是真有兩把刷子,平時劃水就不說了,關鍵時候導師還站在她那邊兒,還批評組長不夠大度,說讓讓學妹怎麼了。”李雯眨巴眨巴了眼睛,搖頭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連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也還會出現如此奇葩的事情。
蘇禾也一同搖了搖頭,腦子裡不禁想起了那天調研時,她丟下自己先跑了的事情。
可能有些人,就是那樣表裡不一。
李雯:“你想好學士服裡麵搭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