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嵐和封吾正在談論,忽聽得咣當一聲響。那聲音傳來方向正是斜對麵的藥鋪,也是謝離進去的地方。
二人相視一看,連忙朝藥鋪走去。
“你放開我!”
“老道乃是三全頂的修士,你若敢傷我,信不信三全頂數千弟子一起來討伐你!!”
“把腳給本道長挪開!!”
謝青嵐還未走進藥鋪,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叫罵。她眸光閃爍兩下,闊步往前,見地上躺著一黃袍老道,兩手反剪於身後,被謝離一腳連著手腕踩壓在背上。
謝離故意加重腳上力道,痛得那黃袍老道嗷嗷大吼。
“便是三全頂掌門到我跟前也得求饒。”
“討伐我?癡人說笑。”
“你竟敢蔑視我宗掌門!”
他氣得麵紅耳赤,瞪著眼珠子,作勢要抬頭給他一記眼刀。卻不料被謝離一踩,又疼得吱哇亂叫,縮緊脖頸。
這視線一收,便瞧見趕來的謝青嵐。
“……”黃袍老道不敢置信地囁嚅了下嘴巴。
“你!屠菱——”
“哎呀這不是謝離謝仙長嗎!”
謝青嵐驚得連忙高聲,蓋過去黃袍老道的話,三兩步走到謝離跟前。
“我說您到哪裡去了呢,抓到人叫我一聲呀。”她諂笑,“您腳累不累呀,彆踩著了,我來踩我來踩。”
謝青嵐邊說邊推開謝離,一腳踩到老道背上。那老道本來想質問這屠菱歌到底存的什麼心思,可在聽見她那句話後就徹底僵住了。
誰,誰?
謝離?
那個羈留山的叛徒,厲城的城主,大魔頭謝離?!
黃袍老道頓時麵無血色,冷汗涔涔地往下落,渾身哆哆嗦嗦地打顫。原本還叫囂著要帶領三全頂數千弟子殺他個片甲不留,現在彆說片甲了,連自己的□□都快尿濕了。
封吾在謝青嵐後頭進來,他環視藥鋪內的狀況,眼光一停,旋即停留在一處地麵上。
那地上是一把劍,劍柄處刻有“傲陽”二字。
“這是我的佩劍!”
封吾急忙撿起傲陽,卻見劍身大半腐朽靈氣儘散,已完全變成了一塊破銅爛鐵。
他握緊劍,看向地上的黃袍老道。
老道生怕自己又招惹上另一個魔頭,急聲:“我撿到它的時候就這樣了!與我無關啊!”
“……”封吾搖搖頭,“我並非問你此事。鎮上的人你可知都去哪了?”
“你們……不殺我?”
封吾擰眉,“我們為何要殺你?”
“可,可這位魔……謝仙長,一進來就把我摔在地上。”黃袍老道忍著不滿,聽上去還有那麼幾分委屈。
謝離眼神透著一股子涼意,道:“你持劍傷我,死有何辜?”
“我那是為自保…何況,我又沒傷到仙長你。”
這麼聽下來,謝青嵐和封吾終於明白了。
“不過是誤會而已,謝姑娘,你把他鬆開吧。”封吾道。
謝青嵐早就踩得腳累,巴不得趕緊鬆開。而且相比於這個,她更想捂住秦老道的嘴,畢竟誰知道他下一句會不會飆出來個“屠菱歌”。但好在秦老道還算有點眼力見,一聽封吾喊她“謝姑娘”就知道事出有異,隻用兩顆眼珠子默默打量著她。
他揉著手臂磨磨蹭蹭站起來,朝封吾的位置湊近了些。
“不知道仙長您怎麼稱呼啊。”
封吾:“我姓封,您既是三全頂的弟子,那我們就同是宗門人士了,喊我宗友便可。”
“姓封?”
秦老道眼珠一轉。
這封可是臥雪閣的大姓啊,難不成是臥雪閣的仙人?可臥雪閣的仙人怎會和謝離勾搭在一起呢?
他心思一轉,打定主意要抱緊封吾這條大腿,隨即嘿嘿笑道:“那老道我就不客氣了,封宗友,這佩劍竟然是您的嗎!”
“可惜了,我見它材質奇特,想必定是把靈劍,隻是撿到它時就已經成了這副樣子。”
“不過也多虧了這把劍,我才能安心躲在這藥鋪裡。”
封吾謙遜道:“宗友言重了。”
“不過這槐陽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來的這一路上都安靜得出奇,可也並未見到血跡。”
秦老道一頓,“其實……這事說起來也怪異。”
通過秦老道之口,謝青嵐等人得知,就在他們趕到的前一日,一群惡鬼忽然襲擊了槐陽鎮與周圍村落。那惡鬼群聲勢浩大,數量可達千萬,密密麻麻近乎將青冥覆蓋了去。
周圍的村落最先遭到迫害,但鎮上卻似有什麼法陣護體,那些惡鬼在法陣外徘徊了個把時辰都不得門道。
可法陣終究抵擋不了多少時間。
就在法陣被破,惡鬼伺機衝進來之時,忽有一群腳踏金光麵容各異的仙人降臨,倏然間厲鬼灰飛煙滅,被殺得一個不留。但那群仙人走時,卻也帶走了所有鎮上百姓。
這也就是為何如今這槐陽鎮隻剩他一人。
謝青嵐坐在桌上,晃著腳,問道:“那你為何不跟著他們一起走?”
“誰曉得那群仙人是真是假!”秦老道罵聲,“我修行也有幾十年了,見過的仙人比你吃的鹽都多,那群仙人一瞧就奇奇怪怪的。”
“穿得花裡胡哨,模樣奇形怪狀,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青嵐撇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