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醉酒 “好了,謝離,不丟下你。”……(1 / 2)

公良狩這一番話直接罵了三個人。

謝離麵色冷峻看他一眼,後者卻半點不怕,“你也彆這麼看我,當初在羈留山上,不是人人都這麼說嗎?”

公良狩年少時,其實也在羈留山待過一陣。

那時他被祖父送往羈留山拜學,正好跟在謝師祖的身邊。而謝離已經入宗門三年,謝師祖見他二人年紀相差不大,謝離又沒什麼朋友,於是就把他安排在謝離的住處。誰料第一晚謝離就把他的東西丟出了房門,還警告他若敢踏進門檻一步,就提刀砍斷他的雙腳。

公良狩年輕氣盛,不服氣地跟他大打出手,結果呢,一個壯漢就那麼被謝離連人帶東西扔了出去。

他哆哆嗦嗦地在外頭睡了一夜,心想著遲早有一日要讓謝離跪地求饒。於是就在宗門到處搜集對方的弱點,譬如他不愛吃什麼,怕什麼,厭惡什麼,可沒想到全宗門竟沒一個人了解謝離的喜好。

不過好在,被他聽到了其他秘聞。

從同門口中公良狩得知,謝離此人冷清冷血,心狠手辣,曾在禦劍大會中不顧他人的阻撓將師弟打傷致殘,如今都還無法行走,甚至還在下山試煉時,殘忍地殺死同門奪取對方的寶物。

但偏偏謝師祖一而再再而三護著他,所以謝離才不至於被處以極刑。

偌大的羈留山內,無一人喜歡謝離,各個都覺得他瘋魔該死,說謝師祖是瞎了眼才會把他帶回來。

“想想當年的那些日子,也得虧是謝明燭對你好,否則八百條命都不夠你活的。”公良狩頗為感慨。

謝離麵眼尾著醉後的紅暈,眸光軟得一塌糊塗,緩緩垂下頭,也沒反駁。

“是,她對我好。”

“三百年了,你偶爾還會想起謝明燭嗎?”

“……”

“謝離?”

“不是偶爾。”謝離聲音微啞。

好像閉上眼,就會想起謝明燭的每一個神情動作,明明幾萬個日夜過去就算是烙進骨頭裡的印跡也該淡了。但偏偏他清楚地記著謝明燭這個人,一日比一日更偏執地想起她。

他仰頭將烈酒一飲而儘,喉嚨被腥辣的酒燒得發燙,似乎連五臟六腑都要燒壞了。可要是真的燒壞就好了,那樣他就能死,就能去找她。

公良狩知道他對謝青嵐情誼重,卻沒想到三百年過去了,竟一點沒有消減。

“要是當日我快一點,說不準謝師祖不會死。”

謝離沉默搖頭。

“也罷,不說這些!”公良狩舉杯與他輕撞,爽聲道,“喝!”

二人酣暢對飲,觥籌交錯間,夜色愈發沉濃。

*

另一邊,謝青嵐酒足飯飽地從廚房出來,她叼著根剔齒簽,順著長廊瞎逛遊。走到一處杏花庭時,瞧見謝離和公良狩二人正在喝酒。

由於隔得遠,她聽不清那邊在說什麼,隻看到謝離倒伏在桌上,對麵的公良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兩腿走成兩個十字步,頗有點扭秧歌的意思,樣子搞笑又滑稽。

謝青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結果被公良狩聽見。

他一手叉腰,一手朝她擺動,“這不是那個丫頭嗎,過來過來。”

“喲,換上新衣裳啦。”公良狩踉蹌地繞著她轉了一圈,像個老頭子似的和藹一笑,“不錯,好看。”

“謝蘭時!”他拽起謝離的衣領,“你也瞧瞧,多好看。”

謝離掀起眼眸,目光平靜。

那視線輕飄飄地在她身上掃過,謝青嵐忽然覺得心裡跳了一下。

“還行。”

謝離說完又倒伏回桌上,看上去醉得不輕。

“真是不解風情。”

公良狩對自己這位老友的情商不抱希望了。他又看向謝青嵐,滿意地直點頭,直到瞧見她叼在嘴邊的剔齒簽,嘖了聲,抬手給她抽出來。

“流裡流氣的,不好。”他的臉紅得像猴屁股,醉醺醺道,“你可彆學我那家老二,成天拿把破折扇裝帥,可他爹我最煩這人,一天到晚勾搭姑娘也不著家,還是老大好啊,又乖又能乾。”

原來公良意他爹自己都這麼覺得啊。

謝青嵐一笑:“您放心,我肯定不學他。”

“那您二位繼續喝酒?我就先回去睡了。”

“等等。”

他抬手拎起桌上幾個酒壇,發現全都空了,“酒喝光了,算了今日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