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嵐麵色煞白,奮力地掙紮。她對上謝離充滿戾氣的湛黑雙目,渾身因為窒息而控製不住地顫抖。
【係統!】
係統當即回應。
【回大人,係統在。】
【您當前的積分為101,請問您是否確認花費100積分兌換扭蛋?】
【彆廢話了,謝離他要殺我啊!】
謝青嵐在心中大喊。
話音落地瞬間,腦海中傳來“叮”一聲。
【回大人,已為您成功兌換扭蛋,扭蛋內容:神弓望州,自使用起時效為一炷香。】
什麼東西!
【你給我弓箭乾什麼,言靈呢,言靈呢!我現在掏出弓箭也乾不掉謝離啊。】
係統“咚”聲消失,任憑她狂喊狂喚皆毫無動靜。
禁錮在脖頸上的手指力氣越來越大,謝青嵐太陽穴青筋鼓起,整張臉白得近乎半透明,皮膚底下浮現出青色的脈絡。
“鬆……手…”
她一下又一下,艱難地捶向謝離的胸口。
在臨近死亡的那一瞬,眼前浮現出破碎模糊的畫麵,一幕幕從眼前如生前舊夢般閃過。明明是不屬於她的記憶,卻熟悉得叫她心慌。
又是那個少年。
跪在雨中嚎啕大哭。
但她看不清楚麵孔,甚至連他的聲音都聽不見,隻是憑借著直覺以為那少年正在哭嚎。
啪——
謝青嵐腦海中的絲線忽然斷開。就在她將要昏迷的一霎,謝離卻倏然鬆開手。
她脫力直接摔到地上,手腳和背脊砸得生疼。但謝青嵐顧不上疼,躬著顫抖的背脊捂住自己的脖子一陣乾嘔,就連胃水都要從腹部翻湧吐了出來。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嘴唇根本止不住哆嗦。
“謝宗友,你還未好嗎?”
這時門外傳來封吾的聲音。
謝青嵐虛弱地抬起頭,謝離靜聲站在那裡,以一種複雜而晦澀的情緒盯著她。
難不成這個人還想殺她嗎?
“謝宗友?”門外人疑惑道,“不在嗎?”
他試圖要推門進來。
“彆進來!”謝青嵐啞聲開口。
她雖然萬分想叫封吾進來救自己,可一想到男主如今也沒有修為,進來了說不定還要牽扯他。她沒良心,喜歡偷雞摸狗又怕死,但她一個炮灰死了也就算了,男主要是死了,這個世界也會崩壞。
“原來謝宗友在,你聲音怎麼了?”
她捂緊自己的脖子,艱難道:“剛剛…喝水被嗆到了,我,我在換衣服,你先去大門等我吧,我馬上就趕過來。”
“那好,我和秦宗友先去門外等你。”
幸好封吾沒有糾纏,很快就離開了。
謝青嵐鬆了口氣,結果一抬眼對上謝離冷戾的目光,立馬又倒吸一口涼氣。
“為什麼不用言靈?”謝離沉聲問。
謝青嵐快哭出來,“謝仙長,我之前不是說我言靈學得一塌糊塗,時有時無啊。”
“可當日在破廟外,你的言靈不像一塌糊塗。”
“那…隻是湊巧。”謝青嵐心中彎彎繞繞跑得飛快,努力開口解釋道,“您看,昨日在大街上我被公良萬宜騎馬撞的時候,我都沒用言靈。”
“公良萬宜連低等修士都不是,但我連對她都不敢用,足以見得我的言靈學得有多慘不忍睹。”
“……”
謝離凝眉,“謝饌玉到底怎麼教你的?”
“那這,您得問我師父去了。”
謝青嵐算是明白了,原來謝離之前問她言靈並非是試探她的身份,而是在確認她的言靈術到底學得如何。難不成是因為言靈術乃是謝師祖所創,所以他連這個都要關注?
是覺得她言靈學得太差,丟謝師祖的臉了吧。
“……”
謝離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旋即手中憑空變出一本古籍,丟進她懷裡。謝青嵐茫然地撿起來,上麵寫著“謝氏言靈寶典”六字。
謝青嵐覺得自己可能差點被掐死,所以腦子還轉不過彎來。謝離把言靈典籍給她乾嘛,想當她師父啊?
“從頭至尾給我背清楚,不許漏一個字。”
“三天後我再來找你。”
“還有,”謝離眼底泛著寒光,“若以後再從你口中聽到與謝明燭有關的話,這條命就彆要了。”
“…我知道了。”謝青嵐訥訥應聲。
心中卻大罵:神經病!!混蛋神經病!
*
一炷香後,謝青嵐捂著脖子上的布條,背起包袱,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門。封吾和秦老道已在大門口等候多時,見她趔趄地走來,封吾當即快步上前。
“謝宗友,你這是?”他掃過謝青嵐脖子上過了一圈的布條,“脖子是怎麼回事?”
“丫頭,你這又是撞到哪裡了?”秦老道眯著眼湊過來。
謝青嵐一巴掌推開秦老道的臉,“哎呀你彆靠近我,渾身酒味。”
“我剛剛就是被……”謝青嵐望著封吾緊張的神色,歎了口氣,“就是摔了一跤,撞到脖子和腳了,沒事沒事。”
“當真無事?”
“我有事立馬第一個跟封吾仙長您哭訴,乾嘛還藏著呀,您這麼厲害,肯定會替我出頭對吧。”
“若是有事,請謝宗友莫要瞞著我。”封吾總覺她這模樣不像是摔的,哪有摔跤能連脖子和腳一起摔傷的。
但謝青嵐還是不說,“放心,一出事我立馬找你。不是說找槐陽鎮失蹤百姓的線索嗎,咱走吧。”
謝青嵐既這樣說了,封吾也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