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輕笑一聲，“這些事，我的確不放在眼裡，隻是寰宇不能再這樣走下去了。坦白來說，當年的決策，並沒有錯，”林琛看了下陸鳴，“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坦誠來講，那隻是個美好的期望。若按照你們的做法，寰宇九成九活不到今天。”

陸鳴對此也不否認，事實誠如林琛所言，當時的情況，僅憑他們的一腔熱血，的確很難。

“這些年，為了擴大公司，我不否認，的確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是商場如戰場，不進則退，沒有情理可言！”

“這就是你攪亂市場的原因嗎？”陸鳴知道，每次談論這事，他們總有爭執，“你有看過寰宇的劇集嗎，你知道市場對寰宇的評價嗎？”陸鳴紅著臉，也不知是不是醉意上頭，“是，我知道，你要帶領公司向上走，這無可厚非。可是你看看，寰宇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外界又是怎麼指點寰宇的。”講到這，他有些頹然，他們當初的理想，不就是做一個交口稱讚的公司嘛。

“可當時的情況是，你不做彆人也會做，你的堅持還有意義嗎？”對年陸鳴的質問，林琛輕飄飄的問道，何況，活下去不是更重要嗎？

六年前，資產寰宇嘗到了流量的紅利，就往流量這條道上一路狂奔，可以說，今日的局麵，早在幾年前就埋下了。之後因為理念不同，便有了瞿雲出國、陸鳴退出管理層的事。

陸鳴對自己這些年取得的成績心知肚明，不可否認，他背靠著寰宇這座大山，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彆人終身難以企及的高度。但他也明白，這些獎項的背後，大概率有林琛和寰宇的運作，對於這個答案，他並不好受，好似多年的努力，被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當初，他與林琛達成協議，他不管寰宇的經營，林琛也不能插手他的項目。這些年，他們一直遵守著當年的約定，從未過線。

從內心來講，他對林琛一直是感激的，他不像林琛和瞿雲，出身名門。他的人生在遇到林琛時，有了巨大的轉變。乘著這股東風，他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如今再說這些，有意義嗎？”林琛反問道。

是啊，早就沒有意義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發生。麵對既定事實，何必自尋煩惱呢？想到這陸鳴泄了氣。他已經不年輕了，早就不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今年已經三十四了，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了，想到這他鬱悶，“你呀，總是這麼清醒，裝下糊塗不好嗎？”

林琛笑著回道，“心知肚明的事，再裝也騙不了自己，不是嗎？不說這些了，你有多久沒回去了？”

“一個多月吧，”陸鳴老實的回道，“怎麼突然問起這事？”

“你呀，真該回去。”林琛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隻可惜，陸鳴沒看到。

“忙，哪有工夫啊！你看看這兒，哪抽的開身啊~”陸鳴一臉無奈，就與林琛的這點時間，也是好不容易擠出來的。

“你這樣的，也就嫂子受得了你。”

聽到這話，陸鳴嘿嘿一笑，“她那人，你知道的，嘴硬心軟。”

“那也就......”林琛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陸鳴走過去一瞧，是監製，二人聊了兩句，隨後那人就走了。回到房裡的陸鳴也沒剛才的輕鬆愜意，拎起外套就往外走，對著林琛道，“片場有點事，我過去看看。”

林琛知道他有事要忙，“快去吧，那項目，你好好想想。”

林琛三兩下吃完盒飯，隨後離開了劇組。走到外麵，遇見了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知道這些人是來逐夢的。隻是在這個圈子裡，光有年輕還不夠，資曆、手段、運氣缺一不可。這些年，他見過不少年輕人，熬不了苦，走了捷徑，到頭來卻一場空，那些群演，才是他們未來的大多數。

“王叔，回公司。”坐在車裡，看著外邊的繁華，他沉默了會，這世界五彩繽紛，不是所有人都能抵禦誘惑。

這段時間，他需要好好思索寰宇的未來。他知道陸鳴早晚會妥協，並不是說他看準了這個人，而是他知道，作為一個導演，他很難拒絕這樣一個項目。或許在外界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好選擇，電視和電影的敘事邏輯不一樣，導演要把握的鬆弛感也不一樣，彆人不知道，但林琛清楚，他需要的不僅是陸鳴的能力，還有他的號召力，這並不是其他導演所具備的，而這也是一個很好的營銷點。

他相信隻要觀眾進去看，隻要內容不差，數據不會差到哪去。關鍵在於，要不要做這個題材，老實說，這兩年市場上有不少類似的題材，但破圈的，一個都沒有。

沒錯，剛才他推給陸鳴的項目，是仙俠題材的。這類最吃特效，效果好不好，一眼就能識彆，國內好的特效不是沒有，隻是造價昂貴。所以近些年來，做這方麵的人也少了，主要是價格高昂還達不到預期。

但寰宇不能一直走流量路線，兩年前，他們與樂天打擂台，輸的一塌塗地，樂天走的路線與寰宇差不多，都是流量掛的，但這種公司，又何止他們一家。前段時間，他們推出的《蔻問》，火的不得了，那劇的主演，從三四線藝人，一路狂漲百萬粉，如今也成了新一代頂流。

而寰宇在同一時間推出的校園劇，撲的一塌糊塗，連本都沒拿回來。這樣的項目一個還好，多來幾個誰也扛不住。可以說，現在的寰宇，要口碑沒口碑，要流量沒流量，這也是林琛迫切轉型的根本原因，不然，現在落寞的歡娛就是他們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