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節2 他們遇見了,遇見在那夏……(1 / 2)

節2:

小狐狸在原地愣了好久。

慘了,玩大了。我這是……到人間了?!長老一定會著急的。

小狐狸試著找到結界,一直穿梭在草叢樹林之間,找到最後天漸漸暗了,銀河悄悄爬上了黑布,圓月撒下的光撫摸著小狐狸的臉。小狐狸實在是跑不動了,找到一處洞穴,欣喜過望。

一片安靜,卻有著一股血腥味。

小狐狸不以為然,小心翼翼地找到一個角落,剛屁股落地,打算先休息再說,結果尾巴像碰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還輕柔地摸了他的尾巴!!

真是嚇了小狐狸一跳!!小狐狸驚得本能反跳,退到一旁,恢複了半天心跳,才借著微弱的月光向前探進。看清楚後小狐狸更是嚇一跳,忍下逃跑的念頭,想更看清一點。

對方發出掙紮、痛苦的□□。

小狐狸看清了,是一位渾身是血、受了很嚴重的傷的少年。

小狐狸壯著膽子,故意發出聲響。

少年警惕,有氣無力地發問:“誰?”

小狐狸聞聲走出,走到少年麵前,帶著好奇的眼神。

少年一看是一隻好看且溫順的小狐狸,瞬間放鬆警惕,咳嗽幾聲,血止不住地從嘴角溢出,手臂拿下垂在地上,露出傷口,一支箭竟穿過胸膛,周遭的血跡發黑,還在不斷流血。

小狐狸震驚,打算化成人形,想用法力救下少年,可是無論怎樣用力都無法使出一絲法力。小狐狸突然想到長老說的“在外界,我們沒有法力。”小狐狸來回踱步,很著急的樣子。

少年眯眼看著小狐狸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望向自己的胸膛。

這隻小狐狸倒是很有靈性。

“小狐狸。”少年叫喚。

小狐狸聽見少年的聲音,連忙跑到他身邊,蹲下,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少年被逗笑了,這隻狐狸難道還真能聽懂人話:“小狐狸不必可惜,我怕是性命難保。”

小狐狸對這句話起了反應,起身輕輕用腦袋聳聳少年的手。

少年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小狐狸隻要多陪陪我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裡,小狐狸真的陪在少年的身邊,為少年找水喝,撿果子吃,其餘時間都安安靜靜蹲在少年身邊聽滿心期待地聽少年講外麵花花世界。

少年說都城長安大道連狹邪,青牛白馬七香車。(1)

少年還說北方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2)過年時有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3)說天下有新津韭黃天下無,色如鵝黃三尺餘,東門彘肉更奇絕,肥美不減胡羊酥。(4)

少年摸摸小狐狸的頭:“我命不久已,唯一遺憾的是未能博覽天下奇書,未能以我之識入仕,完成心中雄誌。”

少年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小狐狸想去外麵看看嗎……咳咳”少年順了順氣,“我看過的戲本子裡都說狐狸能在人死後附身,要是小狐狸不嫌棄,我願意借給你我這副身軀……”

“去看看我未看過的風景,讀讀我還未讀過的書……”

小狐狸還等著少年的下文,突然少年呼在他身上的熱氣已經停止了,小狐狸蹭蹭少年的腿,少年沒有反應。

少年已經一世走完。

小狐狸直起身,身上的金玲不斷發出微微聲響,散出藍色的薄霧,將小狐狸和少年圍住。小狐狸被香氣迷得恍恍惚惚,不久便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醒過來時,他已經附在了少年的體內。

脖子上的金玲已經落了下來,他將金玲解下,放在手裡。

外麵傳來馬蹄和人的呼喊聲,叫著“蕭少爺!”“清容!鶴玉!”他聽過少年講過蕭家,難道他就是外麵所呼喊的“蕭少爺”?

他折斷胸膛上的箭尾,攀上牆壁緩慢向洞口爬去,看見有人轉過頭往山洞望後就一頭載下去不省人事了。

他名叫蕭清容,字為鶴玉,,是永川蕭氏蕭俊榮之子,其父是當朝尚書令兼三司使,其三姑是備受恩寵的蕭貴妃蕭青瓊,蕭氏掌東南永川,東南永川接大渡洋,連接內陸的蜀守河,對外的商路水路都得通過永川渡口,對內的蜀守水路專有蕭家船家,現掌事是享有誥命的其大姑蕭三娘蕭妍沐。蕭清容因神童頗有聞名,博學多才,精通音律,未拜師時就被叫做“小梁朝”,後十二歲隻帶著他的伴讀蕭澤風遠離他鄉孤身求學問道,拜兩朝文學泰鬥梁朝為師,號蘭一居士,為始元帝賜名,後求學有道,以建國以來最小舉人嶄露頭角,現已在安家村稷下私塾溫習四年,繼過會試,得會元。

他已經在這身體裡四年。

“少爺?”臉上摸滿了煙灰的少年在蕭清容眼前用手拿著竹扇晃了晃,見蕭清容已回過神,便將粥小心翼翼地推到他家少爺麵前,“少爺可是有啥苦惱之事,怎麼會在看書的時候發呆?”

蕭清容接過粥,看著蕭澤風滿臉的灰,因為才十三歲,身子還不是很夠得著灶台,因而弄得狼狽。蕭清容放下碗,笑著從身上取下自己的帕子,要為蕭澤風擦臉:“阿澤,不要再去廚房給王嫂添麻煩了,我餓了,會自己去尋些吃的。”

蕭澤風順口便來:“少爺讀書辛苦,怎能讓少爺再吃涼食?”

蕭澤風看著帕子將近,開始還很享受,等看清帕子模樣後,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著帕子離自己的臉隻有一寸,迅速地蹦著向後退老遠,後又一縮重新隨意盤腿而坐,接過蕭清容的帕子,邊疊帕子邊說:“怎麼能用如此乾淨的帕子擦我這麼肮臟的臉?擦了還不是我洗?真是自己不乾活不知道辛苦。”

蕭清容連忙把帕子收好,笑著說:“阿澤辛苦。所以我說要為你分擔一些……”

蕭澤風把手一揮,打斷蕭澤風說話,嫌棄道:“大可不必,上次你為我分擔,就洗破了一條褲子,還有一條居然能被水衝走,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蕭清容自知理虧,端起粥喝著,還不忘稱讚:“阿澤辛苦。阿澤手藝見長。”

蕭澤風聞話用嘴把劉海一吹,神氣道:“當然辛苦。”又聽見後半句“見長”瞬間炸毛,“能不辛苦嗎?能不見長嗎?”

蕭澤風站起來,又蹦又跳:“你與你師傅二人就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會讀書,還會乾點啥?就林兄能幫點忙,要是林兄不在,這些活都我一人乾。你們也是好心,說什麼我才九歲,不忍心,可你們倒是會點啊,就會說些場麵話……”

蕭澤風還沒講完,邊叨叨邊瞥眼瞧見蕭清容因粥燙而多次拿起勺子小口品嘗,無奈地扶扶額,想著:沒有我可怎麼辦啊。蕭澤風示意蕭清容放下勺子,接過粥,拿起另外一個裝著涼水的大碗,將粥放入裡麵:“少爺,燙就要說,旁邊有個碗,怎麼就不知道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