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裕走上前幫她把凳子往後拉了拉,又幫著她放下了裝著食物的餐盤。
沈一溪坐下之後,看著幫她的燕如裕笑著說:“我們又見麵了,我又被你救了一次。”
因著剛才的幫助,燕如裕離著沈一溪很近,能毫不費力地看見她的五官,還能聞到她身上的玫瑰香。
現在她還掛著溫和的笑容。
這樣的沈一溪,他實在是受不住,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用不帶溫度的聲音說道:“沒事,我先進去買東西了。”
沈一溪不明白為什麼燕如裕這麼冷淡,但是他幫了自己兩次,什麼不做也不太好,送禮的話,太貴重也不好。
對了,這家小飯館價錢也不貴,她可以給燕如裕買單。
她進去後,發現燕如裕還在排隊,走到他身邊後,開口道:“燕如裕,一會我給你買單吧。”
燕如裕以為沈一溪發現了自己的窘境,“不用了,謝謝。”
沈一溪不想欠人情,解釋道:“你幫了我兩次,我過意不去,這家店也不是很貴,讓我給你買單吧。”
燕如裕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樣啊,怎麼來這裡吃飯了?”
沈一溪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答道:“走到這裡聞到了好聞的味道,而且肚子也餓了。”
她因為在婚禮上見了太多不喜歡的人,所以沒有什麼胃口,隻吃了一點東西。
吃完婚宴她還要留下幫忙。
等忙完,她又來了醫院複查,買藥又廢了很多精力。
她走到小飯館這裡,聞到飯香,就走不動道了。
燕如裕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自己,心裡的愁緒好像被她的話都吹散了,嘴角微微彎起。
沈一溪看著笑著的燕如裕,覺得他沒有之前那麼冷漠了。
他們說完話,便輪到了他們。
燕如裕在沈一溪付完款之後,就讓她趕緊去吃飯了。
沈一溪早就餓得不行了,便聽燕如裕的話,轉身走了。
燕如裕拿好飯出來後,她嘴裡還吃著東西,便沒有開口說話,彎著眼睛,伸出手擺了擺。
燕如裕輕聲說了一句再見就走了。
他想回頭看一眼沈一溪,因為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但是,他最終沒有回頭。
豆腐腦是鹹口的,燕如裕吃完之後覺得嗓子不舒服,便去中廳放著的自動販賣機哪裡買瓶礦泉水喝。
他剛買完水,手機便響了起來。
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讓他皺起了眉頭。
他右滑接通了電話,“叔叔,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你爸現在情況怎麼樣啊?”
“還是老樣子。”
“如裕,你嬸嬸做生意又賠了不少錢,而且你弟弟馬上就要出國留學了,我們現在手頭很緊。”
燕如裕知道叔叔的意思,但實在不願意聽下去了,開口道:“叔叔,您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的難處,手頭有錢了,一定先給您打過去。”
他想著把家裡住著的那套房賣出去好了,早點把叔叔的錢還了。
“叔叔沒有催你的意思,先緊著給你爸治病。”
不過,燕如裕的叔叔覺得沒有治下去的必要了。
沈一溪因為不小心把鑰匙忘在了就診室,所以回來取,然後偶然聽到了燕如裕的電話。
她突然想起婚宴上圈子裡的人談及的燕家的事。
燕家是近幾年才起來的,所以剛回國不久的沈一溪腦海裡沒有多少關於燕家的記憶。
宴會上的人說,燕家的資金鏈出了問題,對家趁虛而入,致使燕家在很短的時間就破產了。
燕家掌權的那對夫妻還欠下了不少錢,重壓之下,便喝藥自殺了。
燕家長子當時正好回來,立馬送人去了醫院。
妻子沒有救回來,丈夫聽說現在還在醫院治著。
她現在目光中的人也姓燕。
燕如裕掛斷電話後,很想抽煙。
他想抽煙的衝動一時半會壓製不下去,於是打算去樓下抽煙。
轉過身來,他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抱著花的沈一溪。
沈一溪吃完飯之後收到了時明久的花。
時明久送過來的花是一大束的玫瑰,抱起來的時候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玫瑰香濃鬱得熏人,而且花上還沾染了時明久身上的香水味。
她對上燕如裕沒有溫度的目光後,便覺得懷中花束的味道讓她惡心。
她捧著花走到垃圾桶前後,毫不猶豫地把懷中昂貴的花丟儘了垃圾桶裡。
這輩子,她都不會想和時明久這種人有一絲一毫的聯係。
花落在垃圾桶的那一瞬間,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沈一溪聽到了,但是沒有什麼反應,一步一步向著燕如裕走去。
她站在離著燕如裕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極為認真地說:“燕如裕,你我不談愛,各取所需,假結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