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近沈一溪之前,他收斂好了自己的神情,“加了半勺糖,你嘗嘗。”
“好,多謝。”沈一溪接過杯子,抿了一口後,說道:“正好。”
她想著豆漿好像打了不少,“要不要走的時候,帶點豆漿走,就當作飲料喝,我做得不少。”
燕如裕看了一眼沈一溪手中的杯子,又看了一眼她的秀發,然後說道:“好,多謝了。”
沈一溪又喝了幾口豆漿,墊了墊肚子後,走到了自己的畫前,“前陣子剛忙完了珠寶展,我有很多空閒時間。你看看我的畫,如果要是滿意,我可以做如夢這幾個月的老師。”
燕如裕知道沈一溪有多厲害,而且現在這間房間裡還放著她高中和大學時獲得過的獎杯,說句可能不太好聽的話,沈一溪教他妹妹屬實有點大材小用了。
他想拒絕,但是又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
最終,他啞著聲音說:“沈一溪,我欠你太多了。”
沈一溪聽出他話裡的反常,抬頭去看他的神情,然後發現她讀不懂他眼裡的情緒,“怎麼突然說這個?”
燕如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沈一溪隻好憑著自己的直覺,繼續說下去,“燕如裕,沈家人不好搞,你也是知道的,你之前已經幫了我太多了。”
燕如裕知道沈一溪想表達的意思。
她是想說,我們之間不該計較這些。
他不是好賴不分的人,“那就麻煩你了,如夢要是不聽話,你就告訴我,我教訓她。”
沈一溪聽完他的話,便鬆了一口氣,彎著眼睛說道:“知道了,會給你打小報告的。”
她有時候會變得孩子氣,剛才那句小報告就是。
燕如裕因為她的孩子氣,心情開始好起來。
在燕如裕走後,沈一溪下樓在冰箱裡隨便找了一個歐包放進冰箱裡烤著,烤好抹了一層果醬後,拿了個碟子裝著上了樓。
她把歐包和豆漿放在了陽台上,因為她想一邊吃一邊看花園裡的花。
花園裡的花在好春光裡肆意開放著。
漂亮的花,讓她的心情變得極好,即使一會要給舅媽打電話。
吃完東西,她把廚房收拾好後,給舅媽打去了電話。
“舅媽,在忙嗎?”
“沒有,正在插花打發時間。”
“那就好,想來問問您那天來彆墅是有什麼事嗎?”沈一溪說完話,去思索舅媽會因為什麼事來找她,但是沒有什麼頭緒,便耐心地等著舅媽的下一句話。
舅媽順著沈一溪的話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多麼重要的事。”
沈一溪聽著舅媽的話,在心裡道,那便是重要的事了。
時佳笙話裡滿是關心,“一溪,我隻是有些擔心你。”
沈一溪的眼眸裡滿是疑惑,好好的,說這種煽情的話乾什麼,“舅媽,我現在挺好的啊。”
時佳笙話裡帶上了擔憂,“一溪,燕如裕是不是燕家的長子?那天我在彆墅裡見到兩個孩子是不是燕家的龍鳳胎?”
沈一溪聽完舅媽的話,臉色發白,難道舅媽知道了她假結婚的事。
她用力掐了一下手心,讓自己保持鎮定,用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舅媽,怎麼說這種話?”
“舅媽照看你長大,知道你心軟,但是不能心軟的時候,千萬不能心軟。”
沈一溪有點聽不懂舅媽的這一句話,心裡急得不行,但怕自己漏出馬腳,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舅媽,我知道的,您是明白人,隻是這些和如裕有什麼關係呢?”
時佳笙雖然麵前沒有沈一溪,但是臉上依舊帶著關切的神情,“一溪,要是我在你和如裕領證之前知道燕家落魄的事,絕對會讓你在領證之前做些準備。”
聽到這裡,沈一溪好像知道舅媽要說什麼了,“舅媽,如裕對我很好的。”
“你沒有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了解人性,所以我得和你說一說。”
“燕家之前欠的錢,我知道應該是一溪你還的。如裕現在對你好,你幫他還了就還了,但是一溪,誰能保證如裕會一直對你好呢?
所以一溪啊,不能把自己的全部給了出去,有些東西還是攥在自己手裡的好。”
沈一溪聽到這裡可算是聽出舅媽真正想說什麼了,“我知道了,謝謝舅媽給我講這些。”
她說完話,突然想起了很早之前時明久送給她的玫瑰。
當時,她聞到那束玫瑰的味道而產生的惡心感再次湧了上來。
時佳笙依舊在電話那頭演著戲,“一溪,你知道就好,今天我娘家的人給我送過來不少藏紅花,我覺得品質不錯,一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沈一溪客氣道:“不用了舅媽,您彆麻煩了。”
她後邊又在電話裡和舅媽客套了幾句,才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後,她靠在柔軟的沙發上,閉上了雙眼。
舅媽剛才在電話裡暗示她,可以給燕如裕花錢,花多少那是她的事,但是絕對不能把手裡的股份給了燕如裕。
她的舅媽真不愧是時家的女兒,也不愧是沈家現在掌權人的夫人。
除此之外,她還聽出了一點舅媽對燕如裕的不屑。
真是沈家人一貫有的高高在上,也真是讓她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