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疏渡完一口氣後,便立刻放開越明初,密切關注岸上情形。
那胖弟子和瘦弟子到底沒敢耽擱太久,很快就起身離開了
秋玉疏鬆了一口氣,重新浮上水麵,回到岸上。
她捏了個訣,為自己烘濕發濕衣。
越明初也上了岸,背對著秋玉疏擰衣服。
他擰出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潭水裡,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秋玉疏很快就將自己烘乾了,看向越明初。
濕透的玄色門服將他整個人緊緊裹了起來,細致地勾勒出少年人的寬肩蜂腰。
秋玉疏“喂”了一聲:“你要不要幫忙啊?”
越明初略帶鼻音的聲音傳來:“不用,多謝。”仍舊背對著秋玉疏。
秋玉疏挑了挑眉:“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越明初擰衣服的動作頓了一息,又繼續擰,並未回答。
若不是他濕發垂下擋住了耳朵,秋玉疏便能看見他紅得能滴血的耳根子。
秋玉疏坐在石頭上,一副語重心長的過來人口氣:“不就是親個嘴,害羞什麼,很正常的。”
上一世,她還為了修勘機禁術跟一個陌生人雙修呢。
那時,修真界難得一見地達成一致,三大門派齊心協力地要布下弑魔大陣來誅殺她。
弑魔大陣需要彙集四方之力才能布成:劍術,槍術,咒術,馭蠱術。
而要對抗弑魔大陣,便也需要有這四方之力。
秋玉疏會劍術、咒術、馭蠱術,獨獨缺了槍術。
時間緊迫,她來不及練。
據說,找一個槍修一起雙修勘機術,兩人所學彙集在一塊,她便會擁有四方之力,可破弑魔大陣。
秋玉疏便向整個修真界發下告示,尋找願意同她共練此術的槍修。
她沒抱什麼希望。畢竟,這對另外一人有害無利。
她已無至親,無好友,世上之人,唯餘敵人和陌路人。
而陌路人,為何要平白無故地跟她一起成為修真界的公敵?
不曾想,還真有人來。
那是一個入了魔的槍修。
他戴著麵具,白發黑袍,帶著一杆平平無奇的長/槍,孤身一人上了昆侖山,說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一開始,秋玉疏非常嫌棄,覺得他看起來槍術一般。但她沒得挑,隻能勉強同意了。
後來,她才發現撿了個寶。這人的槍術出神入化,堪稱槍聖。
第一次雙修後,她於清晨睜眼,迷迷糊糊看見那個人正背對著她穿衣。
身形挺括,肩背板正,仿佛一道寸步不移的屏障,能為她抵擋一些修真界的明槍暗箭。
秋玉疏揉了揉眼睛,思緒回到此刻。
回憶中的背影和現實中的背影逐漸交織、最後重疊在一起。
隻不過,白發槍修的背影更寬闊,而越明初的則明顯有著少年人的清瘦單薄。
越明初一直沉默地擰著衣服,直到衣服擰不出水了,他才轉過來,認真對秋玉疏道:“方才,謝謝你。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還有,抱歉,得罪了。”
秋玉疏看著越明初,眨巴兩下眼。
這人可真奇怪,明明自己是被動的,這又是道謝又是道歉的。
她歪了歪頭:“接下來怎麼辦,有什麼法子嗎?”
雖語焉不詳,越明初卻明白她是在問魔息。
顏青棠已經知道他身上有魔息,日後便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他揪出來。
秋玉疏其實有個法子:可以讓食骨蠱吞掉越明初的魔息。
但她不確定的是,她要不要過早向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暴露自己會馭蠱術?
雖然現在看來他很善良,可人心易變,誰知道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