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疏被謝璟拉了起來,感覺到謝璟握著自己的手突然有些用力,於是不解地看向他:“怎麼了?”
謝璟想起剛才柳映疏和那個男子站一起的場景,一時沒注意加深了力度,他懊惱地鬆開手,隻好裝作不在意地看了一下周圍,才道:“剛才我好像看見這裡還有一個人,你認識他?”
不知道為什麼,柳映疏感覺他這話聽著有些不開心,謝璟這些天遇到她好像都不太開心,難道是還在生她的氣?
可是那晚明明她已經解釋過了,難不成是因為剛才他看見自己和彆的男的一起,所以不開心了?
柳映疏解釋道:“那位是武安侯的表弟,我與他遇見了,所以聊了幾句。”
聞言謝璟哼了一聲,不大高興地回她:“你如今越發沒規矩了,隨隨便便就跟彆的男子靠這麼近,也不知道避嫌。”
要是被他占了便宜怎麼辦,這話謝璟沒有說出口。
“謝子疾!”柳映疏聽了他這話確實有些委屈,原本她跟顧景川之間就沒什麼,她隻不過是在同他聊姐姐的事情,哪知道他誤會了。
她秀眉輕蹙,看著他冷了聲音:“我知道我現在處境不好,可你也不用擺出長輩的譜來教訓我。”
這回換謝璟愣住了,二人自重逢以來柳映疏對他一直都是溫柔耐心,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隻說了這樣一句話,她就生氣了。
謝璟以為柳映疏喜歡那個男子,又見她麵上有委屈的神色,眼中也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見柳映疏睜大眼睛忍著眼淚不讓掉出來,他心裡突然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下,驚慌失措地哄她:“鳶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彆哭。”
即便他這樣說,柳映疏依舊不肯給他好臉色,悶著聲音回他:“我跟旁人離得近了點你便說我,那我同你這樣,又算是什麼。”
謝璟聽了她這話,他怕柳映疏真會因為這個疏遠他,隻好硬著頭皮安慰她:“我錯了鳶鳶,你要真的喜歡他,我不會攔著你的。”
她喜歡顧景川?柳映疏看著一臉無措的謝璟,心裡的委屈瞬間沒了,她瞪著眼睛看他,一向柔軟的聲音升了個調,不僅不刺耳,反而聽著有點嬌嗔的味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何時說過喜歡他!”
謝璟以為柳映疏隻是害羞,隻好順著她的話道:“好了,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不會同彆人說的,你放心。”
什麼她放心!謝璟真的能把她氣死,到底是什麼讓他誤會她喜歡人家,柳映疏從小跟謝璟爭論,最後謝璟都會將爭論的重點歪掉。
柳映疏拿帕子的手扇了扇被氣得發熱的臉,不想再跟謝璟在這糾結沒有意義的話,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花園。
留下一臉無辜地謝璟在原地。
自那日從武安侯府回去後,柳映疏開始在自己的院子曬望春花瓣,閒來無事她便坐在院子裡縫製香囊,原本她不打算給謝璟做新的。
可是前幾日河陽郡主還來找過柳映疏,說讓她幫忙縫製香囊,說她繡的花栩栩如生,自己的丫鬟繡得不如她,隻好拉下臉讓她做幾個。
河陽郡主給的料子有多,做完了之後還剩了一些還能再做一個,柳映疏打算用這些邊角料隨便給謝璟做一個。
誰讓他那天那樣氣她。
她正坐在梨樹下認真的打穗子,一陣風吹來將她放在桌上小竹筐上的花瓣吹了一地。
五月初的天風依舊有點大,她放下手中的穗子,跟著聽琴和錦書一起撿吹到地上的花瓣。
正撿一半就見柳映虞走了進來,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色的訶子裙,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朵山茶。
她見了柳映疏忙走過去將她攙起:“二姐姐,咱們去放風箏吧!”
柳映虞這個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柳映疏把手中的花瓣放回竹筐裡。
暮春的日頭還溫和,並不毒辣,柳映疏經不住柳映虞的軟磨硬泡,隻好帶著她去了離上京城外的河邊放風箏。
河邊的種的柳樹此時已經長得很茂盛了,柳枝在一陣陣的風吹下晃了晃,柳映疏在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裡坐著。
聽琴站在一旁伺候,而錦書則跟著柳映虞一起放風箏,時不時傳來柳映虞的笑聲。
今天王氏回了娘家,柳映虞才敢讓柳映疏帶著她出來,平時王氏將柳映虞管得嚴,並不許她在外麵拋頭露麵。
柳映疏將手搭在欄杆上,看了一眼亭子的周圍,發現附近都是草地,很是寬廣,是個騎馬的好地方。
聽琴眼尖看見柳映虞的風箏斷了線,忙道:“小姐,三姑娘的風箏斷了!”
柳映疏往那邊看去,就柳映疏的風箏落在了河邊的一棵柳樹上,此時她正在樹下急得直跺腳。
而錦書則不知道從哪拿了一根竹竿在那亂杵,柳映疏看著這副畫麵,思緒突然飄遠了。
小時候她也很愛放風箏,隻是南安郡主不讓她去外麵放,她隻能在花園放。
有一次她的風箏斷了線掛在了牆頭,剛好謝璟來找她,見她眼中包著淚,才知道她的風箏斷了線。
那是姐姐親手給她做的,就在柳映疏眼中的淚包不住掉下來的時候,謝璟拍著胸腹說幫她取下來。
八歲的小少年身手敏捷地爬上牆邊的一棵樹,然後伸手去夠牆頭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