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芥川龍之介惱羞成怒地繼續攻擊時,太宰治眼疾手快地衝過來接觸了他的異能:“好了,到此為止吧!”
“太宰先生!”
這個男人一出場就收獲了全場人的關注,中島敦是喜極而泣,芥川龍之介是一如既往地激動和複雜。
太宰治無奈地看向津島治子:“不要總說一些奇怪的話啊,治子。”
罪魁禍首不僅絲毫不見理虧,還可以理直氣壯地埋怨:“太慢了,治君。”
太宰治委屈巴巴地眨眨眼:“人家已經很努力了。”
他用另一隻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幾枚小小的黑色物體,往上拋了幾次,懶洋洋地說:“而且治子竟然在我身上放監聽器,真是太過分了,我傷心了。”
說罷他單手叉腰,扭腰擺頭,一副小仙女不高興的樣子。
津島治子看著他:“我這是禮尚往來罷了。”
圍觀的中島敦:怎麼說呢,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挺不要臉的,真正傷心的難道不該是我嗎?
津島治子捧著臉,小眼神靈動地在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之間打量:“所以治君和這個孩子是什麼關係呢?”
太宰治感受到手下芥川龍之介的身體猛地一僵,似乎正因即將到來的他的回答而緊張著。
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算是我曾經的學生吧。不過我現在已經擺脫他了,這家夥,真的超級難教啊,一點都不聽話,頑固得要命。還好我現在教的是敦君。”
他在“真的”上麵加重語氣,說完還誇張地歎氣。
中島敦膽戰心驚地看著芥川龍之介變得猶如惡鬼般的表情,對於太宰治再一次扒拉自己的行為敢怒不敢言。
津島治子看著他,對他話語的真假不做評價。
“我覺得芥川真的是個不可思議的孩子呢。”她捧著臉,表情像是戀愛的小女孩一樣飄忽而快樂,說著一些讓人覺得她更加不可思議的話。
太宰治說道:“我以為治子見多了這種瘋狂的家夥呢。”
“不,這個孩子和他們有著細微但真實的差彆。這種差彆正是我要尋找的,可以賦予作品真實感和不可思議的張力的東西。”她的聲音變得激昂起來,如為愛癡狂的少女,“宛如嘶吼著的、矛盾著的野獸,因為奔湧著炙熱而強烈的情感而扭曲的表情,真是太美了!這個孩子擁有者不可思議的才能!”
在場的人都用奇異的眼神打量她,似是無語了。
津島治子能感受到太宰治的目光有一瞬是冰冷的,不過與其說是冰冷,不如說是暴露了這個男人罕為人知的、令人僵冷的內質。
幾年前,這個男人還青澀的時候,曾經在一個小酒吧暢暢而談,讚揚自己剛收的弟子是一把無鞘之劍,擁有著讓他不寒而栗的才能,假以時日或許可以成為組織最強的異能者。
太宰治到底對芥川龍之介是什麼看法呢?
連那場對話都不知道的津島治子當然不得而知。
此時此刻,她像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一樣,埋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太宰治在正常人捕捉不到的失態後麵色如常,而芥川龍之介麵無表情地看著津島治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有人都不想說話,月色下的小巷陷入了尷尬的寂靜,罪魁禍首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沉迷創作。
終於,一旁保持無助、可憐但並不弱小狀態的中島敦在這尷尬的氛圍中小心翼翼地舉起懷中保護得好好的、尚是溫熱的鯛魚燒,說:“那個……趁亂步先生的鯛魚燒還熱著,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太宰治將手搭在芥川龍之介肩上,笑眯眯地說:“確實,已經很晚了,敦君你快回去吧,不然亂步先生的鯛魚燒要涼了。治子的話,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我來送你吧?”
中島敦快速掃視了巷子裡另外兩個很能搞事此時卻安靜如雞的兩人,胡亂地點著頭,匆忙離開了。
講道理,他不是很想摻和這些看起來就很麻煩的事情。
他走後,津島治子依舊沒有抬頭,不停得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世界裡無法自拔。
芥川龍之介抿著嘴做出冷冽嚴肅的樣子,但仔細看就能隱約看出他是緊張且慌亂的。
準確地說,他故作鎮定地開口,試圖打破沉默,迫切地想和太宰治有什麼交流:“太宰先生……”
太宰治似是有些嫌棄地放下手,將手插進風衣的口袋裡:“怎麼,你還需要我的命令才能離開嗎?你已經不是我的部下了。”
津島治子默默抬頭,將太宰治的表情記在心裡,然後用不同尋常的速寫速度再畫本上將其重現。
芥川龍之介硬邦邦地回答:“不,您已經不再是港口黑手黨的乾部,無權命令我。”
“那好吧,”太宰治笑著,帶著輕嘲,他對待這個從前的學生的態度一直帶著些許刻薄,“你想做些什麼呢?根據你自己的判斷?”
芥川龍之介沉默一下,視線轉向津島治子,估量了自己對上兩人對後果,答案不得不從牙縫裡鑽出來:“我會回去,上報首領這件事。”
“和我長得像的人也值得上報嗎?”太宰治說,“港|黑也就這樣了。”
芥川龍之介猛地抬頭,漆黑的眼睛凶惡地瞪著他:“即使是太宰先生,在下也不允許你侮辱港口黑手黨的名聲!”
所以為什麼是“即使”呢?
津島治子想著。
真是個率直可愛的孩子啊,傻乎乎的樣子。
太宰治無所謂地應了幾聲,走向津島治子:“走嗎,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