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願意的。”
林赭石拉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日後你若是不願意,那就與他分離便是,莫要委屈自己。若是有難處,儘管向我開口,我如今還是養得起你的。”
迎春應下,隨後又笑了起來:“我如今也是能自己養活自己的。”
她這些年也積攢了七八萬兩銀子,每年還能得三四千兩的分紅,莫說是養活她自己一個人,便是再養活一百個人也是綽綽有餘。
林赭石聽了她的話,更是驕傲與歡喜,想來這金閨花柳質,日後不會落得一載赴黃粱的結局。
迎春的事眼看有了著落,接下來就該解決探春的事。
林赭石遞了牌子進宮,先是向皇後問完安,然後才來找探春。
探春將她引進自己的屋裡,問道:“姐姐今兒個怎麼進宮了?”
“前日東安王妃向老太太提了想要定下她家世子與你的婚事。鳳丫頭托我來給你通風報信。”
“原是如此。”
探春仍是一副波瀾不驚地樣子,林赭石輕巧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不該著急地想想怎麼向我們解釋?”
林赭石昨日送走榮國府的人後,倒從柳星洲那裡聽到了些風聲,這東安郡王家的世子是個愛爭強好勝的人,偏巧這幾年一直沒贏過探春。他原先一直將探春作為惺惺相惜的對手來看待,直到榮國府流露出要為府裡的姑娘說親的消息,才恍然發現她還是一個女孩兒。人知好色則慕艾,他對探春漸漸生了幾分愛慕。
“聽說那人還為你與他人打了一架?”林赭石說道。
這事隻能說是少年郎能乾得出來的事情。
榮國府打算替府裡的姑娘尋戶好人家,京城裡凡是消息靈通的人家大多都知曉。
那穆家小子原本並不知道這件事,直到有人當著他的麵說起想要求娶探春的話,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希望探春嫁給他人,便約著那人比試,將人家痛打一番,還威脅著不允許向榮國府提親。
探春見林赭石的神色便知她已然知曉了近來發生的事,但那莫名升起的慌張仍讓她無力地辯解道:“他……他是……他隻是想跟那人比試,並非是為了我。”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不信,捂著自己的臉,閉上眼睛向林赭石說道:“好吧,他就是為了我,他可能喜歡我。”
“那你喜歡他嗎?”
探春近些日子常從穆信那雙明亮的眼裡看到這句話——你喜歡我嗎?同時她又時常在自己心裡想著——我喜歡他嗎?
時至今日大抵也有了答案
“應該是喜歡的。”
可是她也不確定自己這份喜歡,是否值得她賭上自己的後半生。她原本隻想著找一個隨性恣意的人,立上君子協議,日後兩人互不乾涉各走各的路。
可若是與穆信在一起,他自然不會答應這樣的事。偏離自己預設的狀況讓探春感到有點麻煩和不安,但又產生出一點期待來。
林赭石也不催促她,隻靜靜地望著她,等待著她做出決定。
片刻之後,探春便笑道:“若是他日後再提親,就麻煩姐姐告訴鳳姐姐讓她同意便是。”
“好。”
如此一來,榮國府的姑娘們便各自有了歸宿。
自從他家與曹都統家以及東安郡王家定了親後,還在京中引起了一陣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浪潮。
今年風調雨順是個太平年,京中處處都在辦著喜事。
先是李紋出嫁,再是薛寶琴出嫁,如今到了九月,又是邢岫煙將要嫁給薛蝌。
雖說邢岫煙不是賈家的人,但賈母為著與薛家加深聯係,同時也是喜歡這個姑娘,便讓她從榮國府出嫁。
王熙鳳將她的婚事辦的熱熱鬨鬨,雖不如元春出嫁盛景,可對邢岫煙來講已是十分圓滿。
邢岫煙當初隨父母上京投靠姑母,一路上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可到了榮國府,遇到的長輩全都是心慈好善的,遇到的姐妹們待自己也都是極好的,她在這府裡度過了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如今薛蝌和薛寶琴都有了著落,薛家現在就隻剩下薛寶釵的婚事沒有著落。
薛姨媽對薛寶釵的婚事也上心起來,便派了陸芸先來探探口風。
“好妹妹,你可是有什麼想法?”陸芸問道。
“不瞞嫂嫂,我並不打算嫁人。”薛寶釵說道。
陸芸聽了這話,先是驚訝,隨後麵上又帶著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