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燚動作一頓,很快就笑著掩飾過去了:“看緣分吧,看緣分。”
張媽倒是還想再勸他兩句,可抱著孩子上手一摸,發現不對之後就把這事兒拋到腦後去,抓緊時間給小孩換衣服去了。
還不忘叮囑抱著另一個孩子的鐘燚:“先生你摸摸孩子尿布,要是也重了就抱過來我一塊兒換了。”
說完又覺得這樣不太妥當,於是把先前的說法給推翻了。
“算了,還是麻煩先生直接抱過來吧,反正遲早也得換這一趟。”
鐘燚在應聲的同時,由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要能繞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忙什麼事情都好啊。
——
“學得不錯!”伊奧看著麵前與自己親手做出來差不多的蛋糕胚,難得大方地對戚雨洲豎起了大拇指。
戚雨洲被這稀罕的動作惹得不好意思起來:“主要還是師傅您教得好。”
“什麼啊——”逢九從背後搭著他的肩撲上來看,然後十分不屑地撇嘴:“分明是你聰明,自己學得好!””
戚雨洲繼續謙虛,卻在剛準備起話頭的時候被攔住。
“你可是能被A大破格保送的高材生啊!當初要不是你那個假爹攔著,王室的研究院怎麼也有你一席之地。”
逢九隻是看不過去他這虛偽的客套模樣,卻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拋出來的是個重磅消息。
“什麼?”戚雨洲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
不僅表情僵住,甚至四肢都開始發冷。
逢九有些驚訝又有些後怕:“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戚雨洲反問他。
“不應該啊!就是你在入校之前,王後看中了你在研究上的天賦,親自去了一趟戚家給你拋橄欖枝……”逢九說著說著,看著他越發震驚的表情,自己也逐漸沒了底氣:“你真不知道?”
“接著往下說。”
逢九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王後回來後很是生氣,沒幾天又聽說你改了學習方向,我們都以為是你和王後談崩了,結果你根本沒去談?”
戚雨洲搖了頭。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段時間的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連這麼重大的事情都能忘記。
“那個時候……戚家剛出現危機,其實還沒那麼嚴重,我父…戚家主勸我以大局為重,讓我改了學習誌願,才有足夠的實力在戚家力挽狂瀾……”
卻沒想到,那時候明明有更兩全其美的方法來救戚家。
隻要他願意接下王室的橄欖枝,哪怕就是為了留住他,王室也不會吝嗇於出手幫戚家度過難關。
這樣一來,戚家的危機能平穩過渡,甚至可能在王室的抬舉下再上一層台階,而他自己也能繼續做喜歡的工作。
這分明是當時最優的解。
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會這麼簡單。
戚家主平時做什麼都得算計出最有利的方案,沒道理偏偏在這件事上犯軸。
甚至冒著惹得王室方麵對戚家不滿,從而加速危機的演進的可能,搭錯筋一樣情願放棄這條出路。
這下,不隻是當事人終於破除迷障,從當初的父愛中察覺到了不對勁,就連旁觀者也意識到了問題。
逢九聲音顫抖,語氣中滿是猶疑:“戚家主他……是故意的?”
毫無疑問。
但同時又出現了新的問題,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戚雨洲和戚正的事情,也不過是最近一兩個月,沒道理他在七八年以前就知道了這些。
退一步講,如果他早就知道戚雨洲不是他的兒子,向來最重視血統問題的戚家主,又怎麼會跟他父慈子孝這麼多年?
有些事情從來經不起推敲。
小時候的忽視冷遇,也在這一瞬間變得合理。
逢九變換了姿勢,輕拍著安慰他:“你也彆太傷心,萬一、萬一……”
編不出借口的逢九,急切地用眼神尋求伊奧的幫助。
伊奧看見了,也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但說出嘴的話卻半點沒那個意思:“沒什麼好萬一的,不如抽時間直接找上門問清楚。”
“你!”逢九急了,瞪他一眼後趕忙扭回來觀察戚雨洲的情況:“彆聽他瞎胡鬨,這家夥把糖粉撒自己腦子整糊塗了。”
戚雨洲偏頭,對此有不一樣的見解:“我覺得伊奧哥說得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