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吃著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徐千律咂咂嘴,隨後一拍大腿,風風火火跑上樓,不一會兒拿著張碟兒樂顛樂顛回來了。
碟片推進艙,亮出片頭開始播放,一切才感到剛剛好。
徐千律涮著肉,盯著電視畫麵,跟鄭川逸感慨:“這樣才對嘛。”
鄭川逸笑笑,搖搖頭沒說話,等筷頭上的菜燙熟夾到碗裡,他也起身去了倉庫,隨後拖出一小箱飲料放到徐千律旁邊,“喏,還差了這。”
徐千律吸溜吸溜,“太周到啦!”
鄭川逸也給自己拖了箱啤酒。沒一會兒就有了飽腹感,進食速度便慢了下來。
他一邊看著電影,一邊慢慢地對瓶飲。
除了咕嘟冒泡的聲響和電影的音效,屋裡很是安靜。
餘光瞥見徐千律一個勁兒往這邊瞅,鄭川逸問:“不看電視看我乾嗎?”
“我也想喝啤酒。”徐千律說,“自己一個人喝汽水太沒勁兒了。”
鄭川逸順手拿起一瓶遞給徐千律,在徐千律即將接到的時候又收了回來,“你能喝嗎?”
“啤酒而已能有多大事,”徐千律一把奪過酒瓶,快速起開瓶蓋,“我酒量很好的,你放心好了。”
待徐千律不哼不哈吹光兩瓶,臉上帶上不明的酡紅,絮絮叨叨說著聽不太清楚的東西的時候,鄭川逸滿腦子“到底是怎麼敢大言不慚說自己酒量好”的疑問,就不該信他說的話。
鄭川逸伸手在徐千律臉上輕輕拍兩下,“喂,就你這樣還能回家?不挨頓打才怪。”
徐千律揮開他的手,蹙眉道:“囉嗦。”
“喲嗬,”鄭川逸樂了聲,“長本事了。”
又是一陣不清不楚的囈語。
突然,徐千律抬起頭,“我問你!”
“說。”
徐千律指著空空的牆壁,嘟囔道:“我的電話呢?”
“稀了個奇,還能惦記你個破電話。”
“我再說一遍!那不是破電話!”徐千律眯著眼嚷嚷,“你是不是給我丟了?”
鄭川逸樂不可支,“行行行,不是破電話,”他坐著翻了個身,從沙發旁的角櫃拿出徐千律念叨的土電話,扔到他手上,“我沒事扔你東西乾嗎,你不說了不讓扔麼?”
徐千律舉起他的紙電話又開心了。
鄭川逸笑著啜一口酒,“真傻。”
過了會兒,徐千律非要把聽筒的一頭塞進鄭川逸手裡,讓他跟自己打電話。
這個要求,鄭川逸絕不屈服,兩人僵持不下,徐千律哼哼唧唧的,“你快點放在耳朵邊嘛,就試一次,試一次。”
“煩人勁兒,”鄭川逸拗不過徐千律眨巴著眼睛軟磨硬泡,最終敷衍地把紙杯扣在耳朵上,“你說吧,我聽聽看。”
“鄭川逸!”徐千律拿著另一頭大喊,隨後樂嗬嗬問,“怎麼樣聽不聽得見?”
“要命,咱倆離這麼近就算不用你的科學電話也聽得很清楚好嗎?”
“換你換你。”徐千律表情認真,也把紙杯扣在耳朵上,試圖聽到聲音。
鄭川逸猶豫幾秒,緩緩舉起紙杯到嘴邊,小聲地“喂”了一下。
徐千律立刻看向鄭川逸,驚喜道:“可以聽見誒,真的有用。”
“……”鄭川逸默默點頭。
徐千律玩完,就把東西往鄭川逸手上一推,叮囑道:“這麼厲害就送給你啦,要好好保管。”
“這麼厲害怕我給你弄丟了?乾嗎不自己拿著。”
“你才不會呢,等我用得著的時候再跟你要。”
“你什麼時候要用呢?”鄭川逸問完又覺得自己跟喝醉的徐千律對話這種無聊事情,他是不是也是腦袋不太清醒。
“那肯定是,”徐千律竟然露出一絲羞赧,垂下頭說,“告白的時候了。”
“?”鄭川逸皺起眉頭,瞬間扭頭注視徐千律的側臉,“你要跟誰告白?”
徐千律卻像沒有聽到他的問題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一時間鄭川逸也沒再開口。百爪撓心似的,想弄清徐千律怎麼就要跟人告白了。
可是自問,就算徐千律悄不吭聲有喜歡的人,和他有個屁關係啊?青春期有喜歡的人不是很正常嗎,他在這兒瞎琢磨個什麼勁兒。
鄭川逸勾起唇角,伸手對準瓶口就是一頓猛灌。
手臂陡然被抽開,喝酒的行為被迫停止,蕩出來的液體一部分順著下巴流了下去。鄭川逸略感詫異地望向眼神迷茫,懷裡還抱著他胳膊的徐千律。
徐千律目光像失了焦,愣愣地不知道盯著鄭川逸哪裡,一直看個不停。下一秒,他忽地湊近鄭川逸,舔去殘留在對方唇角的液體。
濡濕且溫熱的觸感令鄭川逸猝不及防,他滿麵錯愕,頓時側開臉,手在徐千律肩上推了一把。
此刻徐千律的眼睛分外水潤,對著鄭川逸遲緩地眨著,大概是不解對方為什麼要推開自己。
鄭川逸轉過頭,一下對上徐千律清澈的目光;見他看過來,徐千律還揚起了個笑。
思緒出走,鄭川逸靜靜與徐千律對望。清醒的意誌仿佛也隨著時間一起溜走。
徐千律微笑著,肩膀向前抵抗鄭川逸對他施加的力量,緩緩往鄭川逸靠近。
鄭川逸清楚地知道徐千律沒多清醒,但他似乎也上了頭,抵在徐千律肩膀上的手逐漸卸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