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律眯著眼瞅他,“動物?”
“小狗唄,還要我說這麼清楚?”
“我去你的!”
鄭川逸樂了幾聲,“說正經的,你要是特彆想考的話,要不我給你想想辦法,或者我去跟你媽媽說說?”
聞言徐千律露出如臨大敵的神色,“彆,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懂不懂啊。”
鄭川逸沒忍住,抬手在徐千律後腦勺上揉了一把,“難為你了,還能說出這句話,真有進步,我新給你買了幾本書,你到時候接著抄抄。”
“我真謝謝你,”知道鄭川逸專門給自己買了書,徐千律又有點開心,往他邊上湊了湊,“你出門了?”
“恩,”鄭川逸一臉自然,“更新一下貨品避免倒閉危機。”
“稀奇了,我還以為你這幾天要在屋裡築巢,突然降溫冷完了都,不然我怎麼可能穿這麼多,影響本人帥氣的英姿,還不就是坐教室裡腳凍得跟僵屍一樣。”
鄭川逸揶揄,“帥氣的英姿呢還,多穿點好,免得以後老寒腿。”
“你有時候真的很像一個長輩,說得都是我媽會說的話。”
“說明我們都關心你唄,”鄭川逸說,“說真的,你有沒有誇張阿姨的形象,感覺她蠻關心你的。”
徐千律聳聳肩,“我跟你講的那都是經過美化後的內容,她,你即使知道她是關心你,但她的表達方式就讓人難以接受。不誇張,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都是我媽的常用技能。就像這次舉家搬遷,我要是還跟她說我想考美術,估計得罵我吃擰了活膩歪。”
“那你又念不成想念的怎麼辦?”
“我也不一定嘛,我這麼聰明,”鄭川逸的關心還是讓徐千律小小滿足一把,他嘿嘿一笑,“我這兩天也想過這個問題來著。”
鄭川逸在一旁默默聽著。
他深呼一口氣,重新直視前方,繼續說道:“其實我學什麼都無所謂,挑個稍微有興趣的我就能學下去,再往後就是能養活自己就行了。”
鄭川逸笑了笑,“連四五年後的事都考慮到了?”
“總得全麵考慮不是?要先對自己有個充分了解,再做打算。”
“繼續說。”
徐千律說:“我的性格,估計如果非讓我把興趣當生活,沒準我還可能產生逆反情緒。”
鄭川逸點頭,表示理解。
“畫畫對我來說,更像一個夥伴,一個避難所。我喜歡用它抓住曇花一現的瞬間,或者在事情超出我掌握的時候,來平和煩躁的心情。”
“我學音樂那會兒,心裡煩的時候就喜歡聽節拍器,”鄭川逸說,“那種標準,噠噠噠的聲音,感覺讓一切亂了的節奏又重新規整了。”
“我也想聽聽,”徐千律轉過身倒著走,想透過現在看到過去的鄭川逸,“你學音樂是興趣還是什麼彆的啊?”
“嘖,”鄭川逸思忖片刻,認真回答道,“的的確確會了這些東西,它們就成了硬實力,即使不談興趣,不得已或者有機會也可以嘗試用它謀生。”
“那你還是建議我應該把它當專業學咯?”
“也不能這麼說吧,”話題突然正經,鄭川逸用詞更加謹慎起來,“情況不同嘛,我當時對其他什麼都不感興趣,加上我很小就把搞音樂當做了目標,所以學這個是理所應當。”
“那你現在……”
“我知道你想說,我現在跟搞音樂毫無關係,這是另外一件事,暫且不提。”
徐千律撇撇嘴,“好吧。”
鄭川逸說:“所以你還應該問自己,你呢,畫畫對你來說是什麼?是想專業鑽研這個東西,還是隻是單純的喜歡?如果到時候,你有更合適的選擇,其實那樣也沒關係,因為不是你放棄了畫畫,隻是讓你多了一個選項而已。”
鄭川逸笑笑,把徐千律改造完的飛機朝前丟出去,“有句話麼不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那時候你不就既有經濟基礎,也有上層建築了嗎?”
徐千律看著那架紙飛機,在眼前輕飄飄飛完一圈,晃晃悠悠轉回來落在他手裡。他恍惚地接住,抬頭對上鄭川逸的眼睛。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也沒有人像鄭川逸這樣跟他分析利弊。
他突然有種人生選擇權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激動。
徐千律眸子燦然,宛若周圍的亮光全部反射到這一點上。
對著他的眼睛,鄭川逸心跳落下一拍,他輕推徐千律腦門,也被對方感染似的臉上帶起點兒笑,“沒事兒,既然不著急那就慢慢再考慮。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儘可能多考點分,多考一分你到時候的選擇就寬一寸。”
徐千律被推開的腦門,又重重點下,“我最近學習都可認真了。”
“真這麼用功?”
“當然啦!”
“那不得犒勞一下?請你吃飯?”
“好!不買回去吃了?店裡不回去也沒關係?”
“沒關係,囉裡吧嗦啊你。想吃什麼?”
“燒烤!”
“大冷天吃什麼燒烤。”
“真的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