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律很生氣,直到回家都依舊很生氣,或許不止是生氣,還摻雜著其他更深層次的情緒。
他搞不懂鄭川逸怎麼就不樂意了,為什麼突然不對他好了,跟他說那樣的話。
盔甲先卸力的話,他好像就沒有那麼堅強了。
徐千律鎖上房門,麵朝下癱在床上,整個人像癱軟的棉花,想要往棉被裡藏。
他不喜歡鄭川逸擺出想要跟他撇清關係的姿態。
他不喜歡鄭川逸不帶笑地跟他說話。
要是不想他看閒書直接說就好了嘛,他又不是非要看。
他想繼續讓鄭川逸給他補習。
他想跟鄭川逸待一起。
徐千律側過臉透氣,身體繼續趴著。眼睛紅紅的,頭發也被揉得亂糟糟,手指無意識扣弄被單上的花紋。
他心裡又酸又悶,十分憋屈,還他媽沒嘗到愛情的甜,就先吃了友誼破裂的苦。
可是,他是不會主動去找鄭川逸的。
絕不。
如同兩個人的羽毛球局,隻要有一方不打了,那便無法再繼續。
徐千律伸著腿,坐在看台的高處半斜靠著。沒心情踢球,百無聊賴地看著其他同學在眼前打羽毛球。
跟他同桌對打的男生有點兒菜,要麼不過網,要麼接不到球,付詩筠跟他打總是撿球,這會兒已經氣得沒耐心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打!”付詩筠喊道,“我要換人!”
“你凶屁啊,我不正練呢嗎?”男生被說得訕訕,口頭上卻一點虧不吃。
“練什麼,撿球嗎?”
見狀,付詩筠的好朋友吳曉芸過去拿下付詩筠手裡的拍子,把她拉到一邊,“歇會兒再打歇會兒,”又跟那個男生說,“你先和彆人玩會兒吧。”
徐千律莫名笑出聲。撒下來的陽光有些晃眼,他眯起眼睛,露出懶洋洋的神色。
果然,一方回避,連局都湊不起來。
吳曉芸拉著付詩筠也在看台邊坐下,“難得上回體育課你不要生氣啦。”
付詩筠:“他但凡好好打一下我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吳曉芸笑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跟你說!那隻流浪狗生的五隻小狗馬上要滿月了。”
她們坐得離徐千律不遠,對話一字不落傳進徐千律耳朵。他依稀想起之前她們說過的那隻會往彆人家躲雨的流浪小狗,原來是懷了寶寶。
“這麼快,是不是還是n小?”
吳曉芸點頭,笑道:“n可愛,就是大狗最近喂完它們之後老偷跑出去,我媽還得抽空看著它們。”
“它不會是想把小孩兒留在你們家,給它們找個家吧。”
“我感覺是,之前來踩點呢,看我們喂它吃的,後來直接在這兒生了。”
付詩筠笑笑,“它還挺雞賊。”
“動物多聰明唄,能感覺到人對它好不好,”吳曉芸也笑,“不過五個太多了,我們養不過來,可能要送出去三四個。”
“送人啊,”付詩筠語氣帶了期待,隨後又歎氣道,“我家估計養不了。”
“不然我挺想送你一隻,”吳曉芸說,“真的很可愛。”
“我爸應該不讓,他最討厭這些了。”
吳曉芸也歎氣一聲,“要不你下課回教室了也幫我問問唄?”
“行。”
徐千律心裡癢癢的,抬眼望向兩個女生,風吹動他的劉海兒。他有點猶豫,半天沒吭出聲。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視線,付詩筠忽然回過頭對上他的目光。